吳縣大牢。
看著眼前這有些陰暗潮溼的建築,陸路也是思緒萬千啊,自己坐過牢,繡娘也坐過牢,自己和繡娘,也算是同命鴛鴦了吧。
想到這裡,陸路微微的笑了笑,隨後梳理一下有些散亂的髮絲,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精神一些,於是便抬腳準備跨進這牢獄之中。
“王大人,王大人,我家夫君一會兒就回來了,王大人,你先在客廳稍微等待一會兒,我家夫君......”
就在陸路準備跨進監獄的那一刻,身後便響起了一聲不男不女的聲音,“喲,張大人,你在這兒啊,你可讓雜家好找啊!”
陸路轉頭看去,一個一身雍容華貴的打扮,翹著蘭花指,隨著他的走動,一陣濃重的胭脂香粉味撲面而來,讓人的鼻子癢癢的,有種想要打噴嚏的衝動。
張鍥修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個宦官,又看了看這宦官身旁的金瓶兒,金瓶兒也有些無奈,自己阻攔了,但沒有用啊。
這個打扮的雍容華貴的宦官,便是江蘇府的礦監稅使王大人,也是繡娘殺人案裡的一方勢力。
“王大人,是什麼風將您給吹來了啊?”張鍥修非常有禮貌的說道。
沒有辦法啊,明朝太監的權利還是非常大的,雖然現在稅收這一塊,還在地方行政的手中,但礦產,工廠的稅收已經被司禮監接管過去了,已經不是明初期時,只是核實稅務那麼簡單了。
這礦產,工廠,在稅收這一塊可是大頭啊,尤其是江蘇府這一帶,資本主義萌芽已經出現,有許許多多的手工作坊。
所以,這樣有實際權力的太監,張鍥修還是不敢太過於放肆的,而且這太監王大人還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孟衝的親信。
這司禮監掌印太監孟衝與張鍥修的族叔張居正的關係,還是比較好的,而且這猛衝在皇帝的面前非常的得寵,以至於,某些下放的地方太監有些囂張至極。
“哈哈哈,張大人的嘴可真甜啊!”聽到張鍥修的話,這礦監稅使王大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隨後看了一眼陸路,便又說道:“既然張大人都這麼說了,那雜家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聽說有人要見那罪婦,所以我便來看看。”
陸路冷眼的看著那一身騷氣的王大人,嘴角冷漠的一笑,然後走上前去,對著那礦監稅使王大人拱了拱手,說道:“您就是王大人吧,雖然你我是第一次見面,但我對您的景仰卻已然如滔滔江水,用言語根本無法表達啊…”
“呃…好說好說…”
這稅監王大人顯然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透過線人報告,說那最近走紅的小陸大人,已經從南京回來了,為了自己一夥人的利益,這稅監王大人便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看著眼前這有些諂媚的年輕人,這想必就是那個文曲星下凡的小陸大人吧!!!
這王大人來此的目的就是想給這個小陸大人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一下這社會的險惡,可這小子的態度是怎麼回事啊,這怎麼和傳聞中的不一樣啊。
於是乎,這稅監王大人的氣勢一頓,帶著一絲警惕地問道:“不知這位公子怎麼稱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