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灰溜溜兒離開,王寧安還有點頭疼。
說起來要不是慕容輕塵拼盡了全力,只怕仗也不會打得這麼順利。只是王寧安從他的用兵上看到了一種可怕的跡象。
這小子太不顧一切,太冷酷無情,為了目的,可以犧牲一切!
在戰場上,這是優點,可是到了官場上,總要瞻前顧後,不要由著性子胡來。
“教訓你幾句,是讓你小子想清楚,別翹尾巴!”
不管慕容輕塵如何,王寧安是真的想明白了。
他藉著老爹受重傷的名義,躲在住處,專心伺候王良璟。
還真別說,有王寧安盯著,王良璟一點小脾氣都不敢耍。老實吃藥,睡覺調養,傷勢好了不少。
這天中午,王寧安親手給他換紗布。
軟肋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了,幸好是冬天,又用了酒精消毒,沒有發生感染,清理了膿血,上好了藥,再那消過毒的紗布裹好。
折騰了一刻鐘還多,王良璟的腦門都是汗珠。
“我說二郎,外面的事那麼多,你總是守著我,這,這說不過去!”
“怎麼,不想我盯著你了?”王寧安挑起了眉頭。
王良璟連忙說道:“哪有,我是覺得事情千頭萬緒,現在我也沒有性命之憂,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地盤,如果不好好經營,實在是對不起死去的弟兄。”
王寧安沉吟一下,笑道:“爹,大戰之前,那是和衷共濟,萬眾一心。可是戰鬥結束了,就變成了爭權奪利要分大餅了!富弼他們早早就來到了幽州,就是怕分贓不均……我們家,過猶不及啊!”
王良璟也不傻,他們父子得了兩個國公,放眼大宋,只怕沒人能超得過王家。眾多的將門之中,王家也是一舉拔得頭籌,成為首屈一指的那一個!
“罷了,做人嘛,知足常樂,但願富相公他們能處理好。”
“處理不好的!”王寧安輕蔑一笑,“等著瞧吧,他們的麻煩多著呢!要不了多久,就要求到我的頭上!”
……
王寧安記得上輩子聽過一句話,叫專家就是訓練有素的狗!
很刻薄,但是也不無道理。
專家是什麼人呢?
是對過去非常熟悉的人,就拿富弼他們來說,公認的能吏、幹吏,處理民政啊,田賦啊,刑名啊,人事啊,甚至拉幫結派,互相傾軋,這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但是放眼大宋朝廷,沒有哪個人知道如何管理新開闢的地盤,更弄不清楚,錯綜複雜的燕雲,要怎麼平定下來。
諸多困難,和獎勵有功將士同等重要的就是如何處置耶律重元的問題。
唐介代表政事堂和重元溝通了一次,結果很不好,無奈,富弼親自出馬,他帶著唐介和曾公亮,一起找到了重元。
光是稱呼上,就讓富弼很為難,趙禎身在幽州,總不能管重元叫陛下,可他又是大宋承認的遼國皇帝……俗話說麵包渣也是麵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