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愛卿,你們只管秉持國法,仔細斷案,朕只是旁聽,不會幹擾你們的!”
“臣等遵旨!”
……
趙禎落座之後,審訊終於開始,和以往不同,這次是原告被告一起被帶上來。歐陽修沒有穿官服,而是一身月白色的儒衫,飄飄灑灑,很有風度,讓人一看,就忍不住伸出大拇指,不愧是文壇領袖,當世的一等人物。
歐陽修面色凝重,神情憔悴,實際上明知道是被汙衊了,但攤上了這種事情,誰的心情能好?
而且還要上大堂,被審訊,宰執的臉面都丟盡了……歐陽修萬分懊惱,卻也沒有辦法,二郎說得對,對那些造謠的小人,就應該勇敢戰鬥,把他們的醜陋面目公諸於眾!
如果不敢戰,反而是怕了他們!
歐陽修坐直了腰板。
這時候,作為原告,錢家叔侄,張家兄妹,一個個全都上來了。
面對著歐陽修,這幾個家夥難免心虛,可還是咬死了牙關,裝成豪橫的樣子。
文彥博將驚堂木一拍。
“這些日子以來,出了一樁驚天大案,有人狀告宰執重臣,歐陽修老大人,說他和外甥女有染,敗壞綱常,還私下勒索財物,殊無人臣之體。上至陛下,下至臣民,無不驚駭,今日,陛下親臨旁聽,天下數萬百姓,眾目睽睽,就是要把案子審清楚,還天下一個公道。”
文彥博說完,看了一眼王寧安。
“王相公,可以開始了。”
“嗯!”
王寧安點頭,又看了看趙禎,皇帝也頷首。
“歐陽修,這是原告的狀紙,你先看一遍。”有人把狀紙交給歐陽修,老夫子很快掃視一遍,然後就扔在了一邊。
“一派胡言,沒有一個字是真的!”
“歐陽修,張春燕為何會住在你的家裡?可以說一說嗎?”
歐陽修嘆口氣,“張春燕是老夫妹妹的女兒,早年他爹死了,無依無靠,就曾在老夫家中居住,那時候她才五六歲,後來她母親改嫁,她也跟著搬出去,大約在三四年前,張春燕嫁給了老夫的遠方堂侄歐陽晟,據說婚後,夫妻不和,又鬧到了老夫家裡,希望幫他們做主。”
“她是什麼時候搬進你的府上的?”
“去年臘月,當時老夫剛剛從幽州回來,立刻進宮,向陛下回稟幽州的事情,然後又借出了《竹書紀年》,一直在苦心研讀,這個過程中,沒有見過張春燕一面,她是過了正月初五,被堂兄張宗孺帶回了家中,不久之後,就傳出了流言蜚語。”
歐陽修長長出口氣,拳頭不由得攥緊了。
“老夫雖然不敢說道德品行,無可挑剔,但是也斷然不會做出悖逆人倫的禽獸之事,他們是有意汙衊!”
王寧安點頭,又轉向了張家兄妹。
“你們有什麼話說?”
張宗孺立刻說道:“大人,歐陽修是一派胡言,他早就垂涎我妹妹的美色,更是寫下了數首詞作,贊美妹妹的容貌,大人,這都是鐵證如山啊!”
王寧安淡淡一笑,“那好,既然你們提到了詞作,那我就讓你們看看,誰是這幾首詞的真正作者!來人,帶劉輝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