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洵看了看,當發現蘇軾的衣領還沾著胭脂,他徹底怒了!
“小畜生!食君之祿,忠君之憂。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不知道羞愧嗎?”
蘇軾被說得直冒冷汗,醉意也消失了不少。
“爹,這,這不是孩兒的意思,都是姐夫……”
“少往別人身上推!”蘇老泉哼了一聲,“二郎胡來,老夫一樣要找他說說,別以為做了大官,我就不敢管了!”
蘇老泉氣得站起身,真的要去找王寧安質問。
“岳父大人不用著急,小婿恭聽教訓。”
王寧安笑嘻嘻站在了蘇洵的對面,蘇軾見他來了,如蒙大赦,連忙擠眉弄眼,祈求他幫忙解圍。
“岳父大人,您老有什麼疑問,只管問就是。”
“嗯!”蘇洵哼了一聲,“二郎,你們天天不幹正事,能解決交子的事情嗎?須知道,巴蜀的百姓水深火熱,你自詡川人女婿,就是這麼對待父老鄉親的?”
王寧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悄然拿出了一份清單,送到了蘇洵面前。
蘇老泉立刻看了一遍,頓時傻眼了。
還真別說,現在益州的交子價格回來了,已經爬升到了80文兌換一貫交子,比起剛來的時候,足足漲了20文!
“這,這是怎麼回事?”
王寧安笑道:“岳父,交子的問題,說到底是個信心的問題,小婿的作為,無非是給百姓們打氣,讓大家恢複信任。當然了,交子的幣值回升,最主要的還是那一道命令,只要官府承認交子幣值,能夠用來繳納稅賦,交子就是有價值的,回升在情理之中。”
蘇洵雖然不敢相信,可事實歷歷在目,不由他不承認。
“二郎,莫非交子危機,就在吃吃喝喝之間解決了?”
大蘇見老爹吃驚,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爹,你怎麼糊塗了,要是這麼容易,還讓姐夫來益州幹什麼,我都看出來了!”
“逆子,你看出什麼了?”
“我姐夫是在刁買人心!”
蘇軾或許是學會了他師父歐陽修的本事,一雙醉眼,卻比以前更明亮了。只見他揹著手,一板一眼道:“姐夫見了許多人,可唯獨沒有見在巴蜀經營錢莊櫃房的人,也沒有見當初創立交子的十六家商行,還沒有見那些真正的江卿豪門……比如程家!”
王寧安捷足先登,程之才自然無福娶到蘇八娘,他在京城混不下去,就回到了老家,嘉佑二年的科舉,他也參加了,很不幸,直接落榜了。
程家年輕一輩,後繼乏力,家道中落已經成為了必然。
不只是程家,還有許多江卿世家,都開始衰敗,或是露出了疲態,但是這幫人卻沒有絲毫的自覺,還以為他們高高在上,俯視蒼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