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光立刻答道:“是留守衙門的官吏給小侄送去了旨意,還吩咐小侄要立刻前往西夏,在半路途中,有人給我送來訊息,說是朝廷準備開放青鹽之利,換取和平,他們給的底限是50萬石,小侄擔心採買太多的西夏青鹽,會沖擊大宋的鹽商,故此小侄據理力爭,將採購數量壓倒了30萬石,這就是以往的經過,世伯,小侄真的做錯了?”
這回輪到龐籍發傻了,倘若真如司馬光所說,倒是他誤會了,毛病應該出在別人身上。
“你沒有騙老夫吧?”
光光急了,“小侄敢對天發誓,絕沒有半句假話!”
龐籍很是納悶,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評斷了,過了好一會兒,龐籍才失望道:“無論如何,也不該放西夏青鹽進來,你這是殘害大宋鹽商,把老百姓的命脈交給西夏人掌控,你太糊塗了!”
龐籍意興闌珊地擺手,把光光趕了出去。
從相府出來,司馬光的腦袋還是懵的。
龐籍氣得鬍子都翹起來,看起來不是假裝的,既然不是龐籍幫忙,那又是誰保舉自己?和西夏用青鹽換和平,又是誰的高招?
光光要哭了,他的大腦第一次不夠用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鹽價又跌了不少,已經出現了24文一斤。
這時候一股強烈的質疑聲音終於出來了,有禦史公開上表,彈劾司馬光,說他勾結西夏,誤國誤民。
還有人痛罵,說商人辛苦販運食鹽,居然入不敷出,血本無歸,假使這樣下去,只怕再也沒有人做食鹽的生意,莫非大宋都要吃西夏的青鹽不成?豈不是把大宋的命脈交給了西夏?
這些人罵得越來越難聽,漸漸的他們也弄清楚了,做出這個決策,正是王寧安和文彥博向趙禎進言的。
雖然不知道他們倆說了啥,但是自從君臣禦前奏對之後,就立刻派使者去了西夏,肯定是他們倆幹的!
文彥博,王寧安,司馬光!
正是這三個家夥,開門揖盜,引進西夏的青鹽,破壞鹽法,動了大家夥的蛋糕。
歷年以來,朝廷被貶的重臣多數都跑到了洛陽,久而久之,這裡聚集了一大批失意官僚和文人,他們經常唱和作詩,發表議論,他們的觀點很快會變成大宋計程車林清議,甚至能左右朝政。
很快,有人就稱這三個家夥為“三寇”,大肆撻伐,沒有半點客氣。
三個人當中,文彥博督修皇宮,整天躲在工地裡,王寧安到了洛陽之後,就深入檢出,除了趙禎和文彥博,誰也不搭理,而且王寧安的住處防守嚴密,外人根本進不去。
就剩下一個倒黴的光光,他住在驛站裡,晚上有人往他的窗戶上扔石子,扔臭雞蛋,還有更過分的,扔剛殺的公雞,甚至有黑狗蹄子——把他當成妖孽,要給度化了,這是多大的恨啊!!!
光光只住了三天,實在是受不了,他想要搬走,可是前面卻被憤怒的人群堵上了,只能從館驛後門跑。
剛逃出來,還沒等反應過來,就有兩個人架住胳膊,直接送到了一駕馬車上面,把光光嚇了一個半死,心說,這下子可完蛋了!
哪知道馬車裡面沒有兇神惡煞,只有一個年前人,笑吟吟地看著他,光光突然感到一陣惡寒,這家夥要幹什麼?
劫財?還是劫……
“自我介紹下,我就是王寧安,和你並稱的三寇之一,君實兄,有興趣和我這個奸佞之臣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