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只剩下王安石,他滿臉憂慮,一點也不放心。
“王爺,你現在有什麼方略沒有?我這心裡放不下!”
王寧安含笑,“介甫兄,你在京城幫忙仗義執言,雪中送炭,我十分感激……這一次的事情的確有些麻煩,那幫人就隱藏在東南計程車紳官僚之間,要說究竟是誰,還說不好,偏偏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也不知道誰是領頭的,誰是說了算的,就彷彿是老虎吃天,無從下嘴啊!”
王安石驚問道:“莫非從柴家下手,也查不出什麼嗎?或者柴宗蕃不願意招供?”
“柴家應該知道一些,只是柴宗蕃似乎也清楚了,有人會營救他,因此是咬死了不招。而且我估計,他招供,最多也就是牽連到漕幫的堂口,還有一些商人,遠遠沒有碰觸到核心……我甚至判斷,不管是柴家,還是京城的一些人,或者是碼頭的苦力民夫,都是人家丟擲來的棄子,逼著我們吞下!”
王安石深吸口氣,他遲疑道:“王爺,你是不是想直取對方的要害,來一個擒賊擒王?”
“嗯,我是這麼想的,可現在這個‘王’還沒有找到。”王寧安笑道:“介甫兄,你有什麼高見嗎?”
王安石苦笑道:“王爺也知道我,本就不擅長這些事情……只是我覺得,他們這一次絕不會讓王爺輕易把‘王’抓到,敵在暗,我在明……王爺,我看倒不如就來一點笨辦法——敲山震虎!”
“介甫兄的意思是?”
“抓人吧!”
王寧安問道:“抓誰?”
“從河道衙門開始,哪裡有亂子,就抓哪裡的。”拗相公神色傲然,彷彿又回到了當年主持變法的風采。
王寧安沉思了一下,笑著伸出大拇指。
“介甫兄才是真正的高手,這一局唯有用力量來破了!”
王寧安實際上也在準備了,他沒有出手,是想看看三位欽差究竟如何,尤其是文彥博,王寧安還精心給老家夥準備了一個陷阱,想把他給坑了,誰知道文彥博居然直接站在了王寧安一邊,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下手了。
那就只有略過第一步,直接向亂七八糟的勢力開刀了!
伴隨著王寧安一道道的命令,一時間人馬四出。
這一次他使用的全是禁軍,並非本地的人馬,而且任何命令,也不經過各級衙門,直接由他下達手諭,這樣一來,整個兩淮的衙門,完全處於茫然的狀態,全都被動捱打。
先是河道衙門!
監管不力,以致漕運中斷,等同丟城失地,從上到下,一個不留!
老百姓都看傻眼了,哪怕白發蒼蒼的老漢,也是目瞪口呆,乖乖,大宋朝何時這麼抓人過啊!
只見一隊隊騎兵,盔甲鮮明,光滑奪目,手裡拿著火銃,還有長槍短刀,威嚴煞氣,迥然不同。
跑在前面的人,不停敲擊刀柄,發出沉悶的聲音。
“官府公幹,閑人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