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安眼神有些迷茫,似乎真的動心了。
文彥博趁熱打鐵,“二郎,我在說句心裡話,花花轎子眾人抬,你想成聖,想立一家學說,就要照顧大家夥,讓人們願意歸附……那幫士人老夫也討厭他們,可問題是千秋史冊,還是文人寫的,最好不要得罪……而且,我前面也說了,文人現在轉了性了,不跟你作對了,還願意歌功頌德,他們說是給陛下辦大婚,做盛典,不還是效仿二郎嗎?他們已經願意低頭了,二郎不妨也高高手,大家都好,你說是不是?”
王寧安眉頭皺著,“寬夫兄,國勢如何,你比我清楚,能縱容他們亂來嗎?”
“唉,二郎,你還是沒明白啊!”文彥博苦口婆心道:“這些人是交投名狀,你可以適當處置!而且我說句過分的,哪有完美的朝代……強漢盛唐如何,不一樣沒法長久嗎?如今我大宋財力充沛,戰力雄厚,試問天下,誰人能阻擋?西夏滅了,如果二郎願意,翻手之間,契丹也要投降,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都到了這一步,二郎還不滿足嗎?老夫以為沒有千年的朝廷,二郎已經給大宋延續了百年國運,日後子孫如何,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二郎你意下如何?”
王寧安臉色很差,“寬夫兄,這事情我還要想想。”
“嗯,是該好好想想,不過二郎放心,不管如何,老夫都會站在你這一邊的,同進同退,和衷共濟!”文彥博拍著胸脯保證道。
……
話說,和王寧安談話過了三天,文及甫一直盯著老爹的臉色,發現文彥博越來越高興,山羊鬍子都翹起來了。
“爹,這麼說王寧安是上套了?”
“哈哈哈……他不上套又如何?”文彥博晃著羽扇,輕輕笑道:“誰都有一貪,王寧安也逃不出去,只是他貪名,而且還是聖人之名,那就給他又何妨!”
“老爹就是高明,讓他拿個虛名,我們要實際的……如果王寧安說的是真的,他只幹五年,那時候老爹還有機會,可以入主政事堂啊!”
文彥博一揮羽扇,“你的嘴上有個把門的,王寧安是那麼好糊弄的嗎!萬一這小子不上套,為父還要想轍啊!”
雖然嘴上責備著,文彥博卻信心十足。
道理很明白了,他這是地地道道的陽謀。
你王寧安不想高升一步當皇帝,甚至不願意一直當宰執……那你要幹什麼?聯絡到你廢除衍聖公,摧毀孔孟之道,這還不清楚嗎?
王寧安是想封聖啊!
你小子也真夠貪的!
千年以來,皇帝有幾百個之多,可聖人就一個,難度更大,也更有吸引力……文彥博都有些後悔了,這麼明白的事情,他以前怎麼就沒有想透!
早知道王寧安想要什麼,就可以對症下藥,投其所好,何至於撕破臉皮,損失慘重呢!
王二郎,你放心,你要什麼,老夫都幫你!
只是你的手再大,也遮不過天,你先拿,剩下的就是我們的!
瞧見了吧,這就是大宋宰執的功力!
千年以來,大宋文治鼎盛,而大宋眾多宰執當中,文彥博又是常青樹,佼佼者!想不服氣都不行!
“哥,你都三天沒出去了。”王寧澤充滿了擔心,“你不會是被文彥博下了迷魂藥吧?”見王寧安不動,王寧澤更生氣了。
“丫的,我現在就去找老東西算賬!”
“等等。”王寧安伸手抓住了兄弟,“你給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