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忠彥很激動,他雖然和王寧安的仇擺在那裡,但是韓忠彥清楚,他沒本事報仇,很有可能一輩子也報不了仇,既然做不到,想再多隻會害了自己。
倒是滅了西夏,那是老父臨死時候的願望,能擺平西夏,也算是告慰父親在天之靈,至少人們以後提起韓琦,知道這位不僅僅是貪官,權臣,還曾經和西夏拼過,心中裝著大宋安危。
韓忠彥當然盼著這一天。
“王爺,卑職立刻就去下書。”
“等等……”王寧安攔住了他,“那個啥……我是準備對西夏動手,可問題是我不想翻越瀚海。”
韓忠彥懵了,“不越過瀚海,怎麼打西夏?”
“也不是不越過,而是我想先重創西夏一把,說白了,我需要引蛇出洞,減輕負擔。”
韓忠彥終於聽懂了。
“王爺,那你要卑職怎麼做?”
“這個你自己想……如何激怒西夏,如何讓他們覺得我們很弱,他們能打贏,願意出兵……你照著這個思路來就行了。”
韓忠彥抓了抓頭發,苦笑道:“是不是十分囂張,又很愚蠢的那種?”
“沒錯,我就說你夠聰明,是不二人選,最合適了!”王寧安立刻安排了200名騎兵,護衛著韓忠彥去興慶府。
韓忠彥這個氣啊,王寧安,不帶你這麼侮辱人的智商的!
老子才不是又蠢又囂張呢!
韓忠彥腹誹著,卻也不得不按照王寧安的意思辦。
他是徹底拿出了上國使臣的派頭,到了西夏之後,一路上橫挑鼻子豎挑眼,把西夏迎接的大臣梁乙甫當成了奴僕,半點客氣都沒有,呼來喚去的。
還真別說,這個梁乙甫也是夠犯賤的。
韓忠彥越是囂張,他就越是謙卑,不管怎麼過分的條件,他都全力配合,一點也不打折。
光是舉一個例子,韓忠彥進入興慶府的時候,坐的是16人抬的大轎子,威風凜凜,俯視著西夏的都城。
的確是俯視……相比起大宋的城市,興慶府太簡陋了,也太低矮逼仄,道路上滿是髒水,甚至還有糞便,要是在夏天,那個味道不用形容了,即便是冬天,也讓人皺眉頭。
韓忠彥越看越是生氣……就這樣一個國家,也能欺負大宋那麼久,老爹還打了不少敗仗,引以為一生之恥,實在是太丟人了。
要是不把西夏滅了,我就白來了!
韓忠彥暗暗發誓,轉過天,他在所謂的金鑾殿,見到了西夏的君臣,李諒祚,梁乙埋,還有其他的將領,黑壓壓的不在少數。韓忠彥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只是沖著李諒祚拱了拱手,充滿了輕蔑。
李諒祚強忍著憤怒,朗聲道:“貴使,真不愧是禮儀之邦的使臣,讓人大開眼界啊!”
韓忠彥哈哈大笑,“上國視察番邦,蕞爾小國,也敢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