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立刻去開啟牢門,結果他手忙腳亂,不停哆嗦,愣是找不到鑰匙,可把文彥博氣壞了,他直接讓護衛用刀砍斷了鎖鏈,把牢門開啟了。
“介甫,快出來吧,去欽差行轅,老夫正有事情要和你說呢!”
王安石淡淡一笑,“文相公,下官也有事情和你說……我看這大牢的環境就不錯,咱們不妨在這裡好好聊聊!”
“這裡哪裡是聊天的地方?介甫,你是不是心裡頭有氣?這樣……誰把你抓進來的,老夫立刻杖責八十,給你出氣如何?”
王安石搖頭。
這下子可把文彥博弄得急眼了,他幾步走到了王安石的面前,撩起袍子,作勢欲跪。
“介甫,你當真不給老夫面子嗎?”
王安石被嚇了一跳,好歹文彥博也是他的前輩,一品大員,他立刻伸手去攙,而文彥博呢,也順勢拉住了王安石的胳膊,敢情這老貨壓根就沒想下跪!王安石鼻子都氣歪了。
“文相公,你老可知道下官為何被抓進來?”
文彥博訕訕一笑,“是不是下面的人胡來,老夫一定嚴懲不貸!”
王安石搖了搖頭,“下官這些日子一直在普通的百姓家裡居住……今天就有官兵上門,來抓人,沒法子,下官在人家住了那麼長時間,只能讓他們把我抓來,當了替罪羊!”
文彥博也不傻,他看出了這裡面有事情,便問道:“介甫,你直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既然文相公問了,那我就直說!”
王安石頓了頓,問道:“文相公,你是不是要在孔家的田裡種棉花?”
“是啊,這也是為了發展棉紡,充實國庫嗎?莫非介甫有想法?”文彥博呵呵一笑,“如果介甫有興趣,可以一起參股嗎!”
王安石搖了搖頭,“文相公,你知道他們下面的人,是怎麼推動的嗎?”
文彥博下意識搖頭,王安石立刻把他所見告訴了文彥博……原來朝廷的官兵差役領了文彥博的命令,就去讓老百姓改種棉花。
可是大多數百姓根本不懂如何種棉花,也不願意改種,他們有個最樸素的想法,糧食能吃,可棉花不能吃!
如果棉花種不成,豈不是要餓肚子,因此人人拒絕,根本推不下去。
“怎麼會?這些田都是朝廷的,怎麼還有人阻撓?”
王安石苦笑道:“文相公,田是孔家的,現在是朝廷的,可問題是種田也要佃戶啊……這些人都是孔家的佃戶,他們不願意改,結果官差就羅織罪名,說他們是孔家的黨羽,都給抓了起來……你瞧瞧,這座大牢裡面,被冤枉的百姓不下一百人!文相公,下官以為,恐怕不是你的意思吧?”
“當然不是!”
文彥博立刻搖頭,開玩笑,他文彥博可不願承擔罪責!
“介甫,老夫還是不明白,明明種棉花收入更高,老夫也從南方請了精通種棉花的行家,怎麼他們就不願意改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