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武溪公,假如把原來的榷稅改了,遼國輸入大宋的貨物,大宋徵稅,大宋輸入遼國的貨物遼國徵稅,那又會如何呢?”
原本的榷場就是個市場,不管是宋遼的商人,過來經商,都是一體交稅,沒有什麼差別。
可按照王寧安的辦法,就把榷稅弄成了關稅。
出口到對方的産品,由對方徵稅,而本國方面,除了一些戰略物資,有的要嚴禁,有的要適當徵稅之外,其他産品並不課稅。
這麼一來,就變成了遼國進口大宋的貨物越多,稅收也就越多,有了利益驅動,遼國如何抵擋大宋的經濟攻勢?
有人要問了,那遼國就沒有目光長遠,高屋建瓴的人物,阻擋大宋的邪惡之手嗎?
或許有,也或許沒有,可不管有沒有,他們都擋不住!道理很簡單,因為耶律重元和遼主耶律宗真父子奪嫡,雙方都急需要錢,這時候關稅就是明明白白,擺在他們面前的奶嘴,能不喝嗎?
就算他們有心為了大遼的江山長遠考慮,也不會相信對付啊!互相猜忌,殘酷內鬥,結果就是明知有問題,也要先吞下去。
這玩意就有點像軍閥混戰,外國人得利一樣,遼國眼下的處境,決定了他們絲毫沒有抵抗能力,只能接受……
王德用和餘靖仔細推演了好幾遍,再也沒有漏洞,王寧安的這一招,簡直就是淬了毒的匕首,又刁鑽,又狠辣,最妙的是,還包裹著一層好看的外衣,遼國想不接著,都不成了。
再次上談判桌,遼國的兩位使者依舊氣勢洶洶,可閑暇的時候,越來越多問到貿易的事情,整個人都掉進了錢眼裡。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火候已經到了。
王寧安終於丟擲了最後的方案,雙方採取“以稅易歲,平等互利”的八字方針。
遼國方面主動放棄歲幣,大宋方面,在滄州以北,白溝河以南,設立新的榷場,新的榷場由雙方各自派遣官吏,組成兩套徵稅系統,針對對方的貨物,開徵關稅。
為了方便交易清算,由宋遼共同出資,設立貿易錢莊,所有超過100貫的金流,必須經過貿易錢莊走賬。
而貿易錢莊要定期向兩國公佈金融交易情況,並且接受兩國的監督。
根據王寧安的估算,第一年,雙方的貿易額就能達到兩千萬到三千萬,遼國方面,有差不多200萬貫入賬。相比起宋遼的歲幣,足足有四倍之多!
而且這只是第一年,按照預估,未來五年,每一年邁上一個臺階,最後有望達到驚人的一億貫!
也就是說,關稅過千萬!
面對天文數字,耶律仁先和蕭大祐都不淡定了,他們徹底失眠了,輾轉反側之下,耶律仁先披衣而起,接著鯨油蠟燭的光,給耶律重元寫了一封密報,建議王爺一定要促成議和,只要成功了,就有一筆源源不斷的收入,能夠支撐耶律重元的大業,哪怕和大宋的貿易有些風險,也大可以等到奪取大位之後,再停下來也就是了。
他忙著寫密報,蕭大祐也沒有閑著,貿易的好處顯而易見,可是和大宋綁的太緊,弄得遼國失去了勇武,沉醉在富貴鄉,也會軟化鬥志,不管如何,有利有弊,還請皇太子斟酌,並且轉呈陛下禦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