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跑到了中午,王寧安在溪邊找了一塊石頭坐下。
要說一無所獲也不對,他越發肯定一定是堂哥把馬牽走了。
至於鄉親們都不願意說,道理很簡單,那是你們王家的事情,說了就得罪了王良珣,得罪了崔氏。不管怎麼鬧,外人看來,你們打折骨頭連著筋都是一家人,我們何必惹麻煩呢!
更何況王寧安就是個小少年,在王家也沒啥地位,幫他說話,有用嗎?費力不討好的事情,誰也不願意幹。
正在這時候,吳大叔趕著馬車,從滄州回來,路過溪邊的時候,他跳下了馬車,到了溪水邊,捧起清涼的溪水,喝了兩口。
“真痛快啊!”
回去的時候,故意從王寧安身邊經過,低聲道:“王大郎和一個少年郎牽著馬走的。”
“啊!”
王寧安一愣,還想問兩句,吳大叔已經上了馬車甩著鞭子離開了。
果然是他!
證實了猜想,可是看吳大叔的樣子,擺明瞭也不想給自己作證,無非是不忍心自己蒙在鼓裡而已。
還要找到真憑實據才行……王寧安抱著頭,思量半天,突然眼前一亮。
真是笨透了!
找不到馬,還找不到人嗎?
既然是王寧宏牽走了馬,找到了王寧宏,不就找到馬了嗎!
王寧安有了主意,他出了土塔村,沿著大路,氣喘籲籲跑出了十幾裡路,趕到了一片大鎮子,正是牛進莊,有三四百戶人家,是周圍最大的一個村子。
在牛進莊的東邊,依山傍水,有一個整齊的籬笆院,七八間磚瓦房,在一片茅草屋中,顯得十分醒目,是私塾的學堂,還有外村學童的住處。
聽說先生要求極嚴格,學生天不亮就要起來背書,直到晚上還有課程,故此除了本村的學生之外,其他人都必須住宿在學堂。
王寧安一點也不陌生,以往玩的時候,他時常到私塾的外面,離著很遠,就能聽到裡面的讀書聲。
十一二歲的少年,哪裡還不明白!
家中幾個男孩,堂哥王寧宏進了私塾,讀書識字,他只能待在家裡,能不羨慕嗎?往日那麼皮,到處惹禍,未嘗不是想吸引注意,發洩不滿……王寧安能清楚感到藏在心中的羨慕和鬱悶。
“唉,會有機會的,要不了多久,我也能讀書上學!”
王寧安握緊了拳頭,他沒急著去學堂找人,而是在外面等了半天,終於看到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走了出來,王寧安連忙迎上去。
“這位兄臺,小弟是王寧宏的弟弟,叫王寧安,家裡頭讓我來找大哥,要給他相親。”
王寧宏虛歲十五了,莊戶人家或許早就結婚了,對面的家夥並不驚訝,反而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