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住口,小水……哥哥想要你…就在這裡好不好……”
何雲時被季似火從後面抱著,聽著他低聲下氣的話,那雙空洞宛如琉璃的眼底滿是淚水,心底不止一千次一萬次的後悔,當初為何要貪念那一時溫暖,毀了他和哥哥的一輩子……
“公子請自重,在下只是何雲時。”
何雲時哽咽著說出句話時,彷彿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淚水沿著他精緻的面容流下,打在季似火禁錮在他腰間的大手上,卻沒能讓季似火有所收斂,反而更加用力的摟緊了他的腰。
察覺到何雲時語氣裡的彷徨不安,季似火不再用言語逼他,只是眼底的神色越加癲狂,只聽他用著以前溫潤柔和的嗓音對著何雲時道:
“好,雲時,以後不叫小水,我叫你阿時,城主府已經沒了,念水還有傷,阿時,我和念水在這裡住下好不好?我們已經無家可歸了……念水也還小,經歷了這次綁架,我怕他心裡有陰影,對他的成長不好,我們一起教導他好不好?他怎麼說也是你的侄子……”
何雲時聽著季似火的話,本就緊蹙的眉心皺的更緊了,這是在逼著他承認他的身份麼?想到這裡,何雲時一根一根的掰開季似火的環在他腰上的手,再次強調道:
“公子的決定如何在下不參與,只是在下只是何雲時,不是公子嘴裡的那個小水,還請公子鬆手,注意分寸。”
季似火聽著他不斷拒絕否認的話,眼底的神色越加深沉,如他所願鬆了手,卻牽住了他沒握竹杖的另一隻手,在他耳邊陰惻惻道:
“那就這樣決定了,我和念水在這裡安置下來,這期間就麻煩阿時了,阿時,希望在我們培養感情這段時間你別打什麼歪主意,否則我會讓這整個村子裡的人都變成一團血霧的……”
何雲時:“……!!!”這個瘋子,突然後悔把這個麻煩帶上山……
“阿時,你答應了嗎?只要你乖乖的跟我培養感情,我會努力剋制自己的,我答應你不殺人,會將念水當個正常孩子那樣好好教養,只要你別趕我走,別不開心,我都可以改變的……”
何雲時閉了閉眼,耳邊傳來季似火服軟的話,聽著他語氣裡的哀求期盼,想起他們的過往,念及昔日他溫軟和善的模樣,心下一陣酸澀,感受到手上傳來的疼痛,何雲時定了定神,低著頭隱忍下心中的苦澀,嘶啞著嗓子回答道:
“……好,我答應你,別傷害他們,他們是無辜的。”
“嗯,就知道小水心地善良,天快黑了,我們回去好不好,念水怕是該醒過來了。”
“好。”
季似火得到了何雲時的首肯,嘴角帶著笑,看向何雲時的眼裡滿是勢在必得,這個人,他找了太久,也念了太久,早已成為他生命裡的一部分,叫他怎麼能放手……不過還好,他還有機會,這是唯一一個機會了,他一定要這人留下來,不管以何種身份!
何雲時被季似火牽著,想要掙開他的手,卻被季似火緊緊抓住動彈不得,久而久之也就放棄了掙紮,剛剛見面的時候他沒有帶花行涯給他的那塊眼罩,所以被季似火一眼認了出來,早知道這東西他該睡覺都不能取下來的,既然現在已經被識破了身份,他也只能口頭上掙紮一下了,算了,破罐子破摔,反正他堅決不承認他是季似水就是了。
兩人牽手回到村子裡時,便聽虎生急匆匆來告知季念水醒來的訊息,或許是因為季似火曾把劍架在他脖子上過的關系,虎生在看見何雲時身邊的季似火時,面色不怎麼好看,連腿肚子都有些哆嗦,結結巴巴的說完之後還不待何雲時回答他的話,便一溜煙兒的跑了個沒影。
季似火眯著眼睛看著落荒而逃的虎生,眼底閃過一抹精光,還算這小子有眼色,知道趕緊滾,從今以後他的小水,不允許這些人再靠近!
得到季念水醒來的訊息,何雲時也顧不得一邊的季似火了,甩開季似火的手杵著竹杖噠噠噠的就要回他自己的屋子,去看看他的小侄子。
季似火感受著手心空蕩蕩的觸感,不滿的蹙著眉,抬腳便朝著何雲時追去。
“咳咳……咳……咳咳……”
“唉,小弟弟你慢點兒吃,這粥有些燙,你又染了風寒,我來餵你就好了……”
“咳咳……謝……謝謝哥哥……”
何雲時半路被季似火追上,重新將手牽在了一起,此刻站在屋外,聽著裡面小花兒和念水的對話,面無表情的面上浮現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這是他的侄子呢……雖然是他大哥和另外一個女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