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周拍打樂揚的動作放慢,無力的垂下手,有些痛恨此時心軟的自己,明明都已經下了決心要離這人遠些,為何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見不得他受傷,見不得他低聲下氣,見不得他冷酷如冰……
樂揚感覺到懷裡的人兒停下掙紮,松開了一直緊緊抱著他的臂膀,看著懷裡垂首不語的人,生怕打擾了他,輕聲呢喃道:
“雅周?”
“我累了,明天再說吧。”
雅周嘶啞著嗓子說完,慢騰騰的蓋上了被子,背對著樂揚,蜷縮在大床裡面一角,默默的流著淚,卻倔強的不肯轉身,腦海裡與樂揚的那些過往一一浮現,想著想著,嘴角又清淺的帶著一抹笑。
樂揚看著雅周背影,伸了伸手,似乎是想要抱抱他,看著他那單薄的蜷縮在角落裡的背影,最終只是心底輕嘆一口氣,黯然放下了手,側身躺下,看著雅周的背影微微失神。
過了許久許久,樂揚感覺到雅周的呼吸平穩之後,才小心翼翼的靠近他,輕輕的將他翻了個身,卻在不經意間摸到了他眼角未幹的淚痕,透著月光看著雅周那微紅脆弱的眉眼,樂揚伸手撫平他眉間的哀傷,低著頭一點一點吻幹他的淚,黑夜中似是傳開了一聲輕嘆:
“傻瓜……哭什麼呢……又不是不要你了……”
樂揚抱著睡過去雅週一宿沒睡,腦海裡思緒翻湧,下定了決心無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留下雅周,隔著床幔見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樂揚點了雅周的睡穴,將他蓋好被子,起身蹣跚著步伐一瘸一拐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門。
樂揚出了門,一眼便看見了在院子裡徘徊的李馳,見他閑來無事,使喚道:
“李馳,過來給我上藥。”
“是,副將。”
李馳聞言立刻上前,隨著樂揚一起到了隔壁屋子裡換藥,李馳看著走路猶如稚齡小兒學步的步伐,快步上前扶著他的胳膊,不贊同道:
“柳大夫說副將您得好好養著,最好不要下地,你腿上的傷還沒好全又騎了馬,不好好保養以後會落下病根的。”
樂揚聽見他的話,轉頭看著他,眉心微蹙卻問了另外一個話題道:
“李馳,我把雅周惹生氣了,你說若是我裝可憐他會不會原諒我?”
李馳聽見這番話,垂著頭不露痕跡的翻了個白眼,低聲回答道:
“副將,您這受著傷,還裝什麼可憐,直接用苦肉計不就行了,雅先生若是在意您,定然是會心疼的。”心疼了就會心軟。
話,將李馳這個提議在腦海裡思索了一番,而後微不可查的點點頭,進了屋子裡準備趴在床上,等著李馳給他換藥。
李馳看著赤果著身趴在床上的樂揚,眼神中透露著幾分憐憫,他家副將的情路可真是坎坷,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看那幾道指紋印子,那應該是昨晚雅先生醒來之後的傑作吧?嘖,真慘。
李馳吐槽歸吐槽,手上還是麻溜兒的迅速給樂揚換了藥,重新包紮了一番後才面色如常的詢問道:
“副將,您和雅先生的藥都已經熬的差不多了,是現在吃還是再熬一會兒?”
“等會兒吧,雅週一天沒吃飯,昨兒個半夜又鬧騰了一番,該是餓了,我去給他煲些粥,一會兒讓他墊墊胃再喝藥,對了,府裡還有糖麼?沒有就派人出去買些回來,他不喜吃藥,給他備些蜜餞或是糖水吧。”
“是,副將,但是您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