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後,花行涯已經在落霞山脈掃蕩了無數的藥材靈草,全都放進了他的神識空間。
花花驀地出現在花行涯身旁,朝著花行涯行禮道:“吾主,住所已經準備好,是否現在住進去?”
聞言,花行涯停下了採藥的動作,站直了身子伸著懶腰道:“走吧,去看看順便休息一下,等我再收一些藥材後就出去走走,幾萬年沒見過外面的世界了,怪想念的。”
花花沒說話,他知道這是他家主子在思考事情,這個時候要是被打擾的話主子是會生氣的。
片刻後,花行涯隔著一段距離便看見了花花給他挑的住處,眼底閃過一抹滿意的色彩,不愧是隊長設計的智慧,從來不會讓人感到失望。
花花挑的地方是一塊瀑布底下,瀑布水流量不大,不會顯得太吵,檀香木做成的木屋建立在山水之間,若是有人看見的話定會驚呼暴殄天物,檀香木,那可是隻有皇帝才能用得起的,富貴人家得小小的一塊都會奉若珍寶的束之高閣,這人竟用來搭建木屋,可不就是暴殄天物嗎?
若是這些人看見裡面的東西恐怕更會嚇得吐血,龍檀木雕琢的各種傢俱用品,深海鮫人吐出的鮫紗做的布簾,人魚眼淚配上鮫紗而成的門簾,取寒玉精髓而做的瑩白玉床,由雪山蠶王吐出的蠶絲製作的床上用品………
木屋裡的每一件東西拿出去都會引起一番血雨腥風,在這裡卻是猶如廢品般隨意放在一邊,可見這些東西在花行涯這裡實在是沒什麼用處,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屋子裡的每一件物品幾乎都有凝神靜氣的作用,這是花行涯怕控制不住心底的暴戾和殺心,用來靜心洗神的。
檀香木屋的存在奇異的沒有破壞這裡的格局,反而更為這寂靜清幽的地界增添了幾分俗世的煙火氣,時不時在瀑布下飲水的小動物也為這副潑墨山水增添了幾分勃勃生機,讓人看的格外賞心悅目。
花行涯站在林子裡靜靜的看了一會兒,而後取出了畫架筆墨,袖子一挽,豪邁粗狂中帶著幾分風流雅緻,隨意站在一邊便開始動手作畫,筆鋒沾黑走白,動作滿是行雲流水般的順暢,只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了一副清幽淡雅的隱居山水圖。
而花花則是安靜的守在一邊,如同一個鬼魅幽靈,恰逢清風徐來,遮掩了他本就清淺的呼吸,看著眼前花行涯那隨性至極的動作,花花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的主人本就該如此,世俗的規則只能束縛著世俗之人。
花行涯從取出畫架到停筆的時間總共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放下手中的畫筆,花行涯看了一眼便揮手寫下了他的大名,字跡霸氣婉轉,猶如一把未開封的利劍,蘊含著無限的韻華,畫像大氣樸然,像是那封藏千年的老酒,越品越有味道,這霸氣的字跡配上清樸的畫像,哪怕是當世大儒也不得不贊一聲妙。
“花花你看看,本座的畫技是不是又有所長進了。”花行涯滿意的贊嘆著。
“吾主無人能及。”花花由衷道。
“算了,跟你這個呆子說什麼你也就會回這一句,罰你今晚採集三千零八中藥材,採不齊不許出山,明天一早本座要出山。”
花行涯朝著花花擺了擺手,收了字畫徑直朝著花花搭建的木屋走去。
“是,吾主。”
清風送來花花低沉渾厚的嗓音,花行涯微揚的嘴角跟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木屋轉角。
花花在看著花行涯的身影消失不見後才離開木屋去採草藥,作為深淵廢墟第一醫者的智慧,熟知各種草藥的作用效能是是刻在骨子裡忘不掉的本能,他也知道自家主子在藥材上有一種近乎偏執的收集癖,看見藥材不收集就渾身不舒坦。
據他所知這個癖好是在以前某次慕主身受重傷並且因為藥材不夠只能暫時放棄治療,最後找到藥材時慕主已經奄奄一息,他記得那次他的主人和希主差點就急哭了,自他有記憶以來,那是唯一一次看見他主人脆弱時的模樣,從那之後他家主子就空間裡各種各樣的藥材就沒斷過,有時候空間裡放不下了還會往他體內自帶的空間裡堆,便可以想象他的主人在藥材上的偏執程度。
花行涯在檀香木屋裡美美的睡了一覺,看著窗外透過樹葉照耀在屋子裡的微弱光線,撇了撇嘴躺在床上發著呆,這還是他和隊長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分離呢,以前總是被追殺到被迫分離,沒有信任的人在身邊,也難怪他會睡不著,深淵的危險意識已經刻在骨子裡,只要外面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會立即驚醒並警戒,這一晚上他幾乎就沒睡過,只是在閉目養神,果然沒有隊長的日子他還是不習慣。
花行涯靜靜的躺在床上,花花恭敬的站在木屋外,他知道的主人是在想慕主和希主他們了,他也知道他的主人一宿沒睡,那些刻在骨子裡的習慣不是能輕易就改變的了得。
“花花,收拾一下,準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