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很清楚這種感覺,失明,小時候就曾經如此過——被下藥毒了眼生活了整整一年,什麼都看不到,只有一片黑色。
那時是他最脆弱的時候,還妄圖依靠那個一直照顧他的奴僕。
那雙手很溫暖,摸著他頭的時候,輕輕的。
但那個人卻很殘忍,在他伸出手的時候狠狠地背叛了他。
很疼,看不見的疼,碎裂的心疼,撕開的傷口疼,所有的疼彷彿都彙集在一起,但沒有人同情他。
接著他在慢慢學習走路,慢慢地重新感知這個世界,慢慢地重新學習躲避那些東西。
怎麼樣都行,活著是他唯一要做的事情。
至於活著所付出的代價,早已記不清。
又失明瞭,這感覺卻只帶給了他一時,然後,他就意識到這是個好時機,就這樣從視窗悄悄地闖了進去。
不知道為何,只聽到水滴的聲音,或者是……有人在哭。
順著記憶,他來到了獵物的床前,聲音更明顯了——是他在哭。
他……也失明瞭。
“你失明瞭。”
忽然他就想笑,在此之前,他觸控到獵物的臉龐,他居然靠近了。
掐了一下,很柔軟,像是記憶中人的感覺。
“有趣。”
舒還是忍不住笑了。
“是你!”楚衛身體僵硬了,他現在就像是鐵板上的魚,就差被砍了下鍋煮著吃,迎接一個悲慘的結局。
然而,好半天,對方都沒有動手。
他在觸控著我,楚衛突然就閃過這句話。
從臉龐一直緩慢地觸控著,他想甩開對方的手,卻被舒的另一隻手抓住,牢牢地扣住了。
他還在慢慢地觸控著他的臉。
又一次觸控到他的嘴唇,手掌溫熱的感覺瞬間閃過,像是絲綢般的觸覺,有些危險的感覺。
楚衛又向踢腳,什麼都踢不到,反而被困在了原地。
是的,對方比他強太多了。
什麼都看不到,楚衛苦澀地想,只能感知,那種令他戰慄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