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看的她心口一跳。
“孃親,你臉紅了。”
“唔。”畫心隨口敷衍道,“屋裡太悶了。”
時已入冬,清初看著前後大敞的門窗,聽風軒,軒如其名,風聲呼嘯,這穿堂風呼啦啦吹過,吹得屋子裡涼沁沁的,他再次無奈地搖了搖頭,含糊得應了一聲,“哦。”
許是對畫心太無可奈何,清初小兒一晃神,身子一歪就要從榻上掉了下去。
和光同塵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撈,父子相觸的剎那,一股純正的神力陡然傳入和光同塵體內,瞬息彌補了他神魂缺失的虛弱,藉由這股神力,和光同塵立即徹底壓住了體內另一股翻騰著的氣流。
清初小兒心有餘悸地看了看差點砸上去的地板,抱著和光同塵的胳臂蹭蹭蹭爬上了他的脖子。
他盯著和光同塵看了半晌,突然說,“爹爹,孃親說你不要我了。”
“你孃親胡說。”
“爹爹,外面那些人都說我不是你兒子。”
和光同塵抬手摸了摸清初的小腦袋,濃濃的笑意從眉梢開到唇角,“貧僧說你是。”
聞言,清初吧唧一口親在和光同塵臉上,和光同塵愣了一瞬,抱著清初,臉上的笑意更盛。
那樣的笑意,隔著鏤花的窗,清戈瞧得十分清晰,是她從所未見過的。
不是心懷天下的悲憫,也不是慈眉善目的溫和,而是他心底的歡喜怒放在眼角眉梢的花,灼灼華然。
那一剎,清戈想起很多以前和光同塵的模樣,青簷觀落雨的清俊,林間看飛花的風雅,仲夜摘花露的閒適,涼秋撫清霜的沉靜,燈下翻古卷的溫儒,崖邊撥素弦的飄逸。
每一種模樣都是時間絕美的風景,卻沒有一種模樣,能與他此時的笑意匹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