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霸道任性,倒是有幾分她後來的影子了,他失笑:果真還是本性難移。
笑完,他又忍不住嘆息,“這裡只是幻境。”
既是提醒她,也是提醒他自己。
他怕,她說的蜜語太甜,她織的幻夢太美,一旦真與她到了兩情相悅互定終身時,他會忍不住忘了初心失了清明,永久地沉溺迷失在幻境裡。
她好奇地撲閃著眼睛,問他,“什麼幻境?”
“四魂陣。”他淡淡答道,以她慵懶不學無術的性子,他本就沒指著才活了五百年的她能知道四魂陣是什麼陣,於是又耐心解釋道,“一個能穿越時空的陣法,其實……貧僧來自許多萬年以後。”
這般匪夷所思的的話,起初,她以為出現了幻聽,又或是,他在逗弄她,可一抬頭,卻真真切切地看見了他眼裡的認真。
莫名,她就信了。
“許多萬年以後?”她愕然,過了一會,才緩緩鬆開緊攥著他衣襟的手,輕輕道,“沒關係,我又不是凡人,我可以努力修仙,我會有不老容顏,我有的是時間,我可以等你,等你許許多多萬年。”
不待他回答,她又立即問道,“許多萬年以後你住哪裡?我一定去找你。”
他思量:反正,萬年後他們還是要再相見的,只是那時,時過境遷,她早將今日所言忘了個乾淨。
畢竟,誰又能將年少時的情竇初開,一記就是十七萬年呢?
應該……沒有人吧。
經歷過那麼多個滄海桑田,沒有陪在身邊的終將都會成為過眼雲煙。
如此想著,他心頭浮起一絲苦澀,原來他們之間並非是沒有情,只是他與她終究無緣生生晚了她十七萬年。
十七萬年裡,她會再遇見許多人,比如君逸。
十七萬年裡,她也會忘記許多人,比如他。
望著她熾熱的眸子,很長一段時間他都無言以對,最後才緩緩吐出兩個字,“青城。”
“啊?”她滿面訝異。
見她目露疑惑,他又耐心解釋,“草色青青的青,一笑傾城的城。”
“青城?”她皺著眉思索一番,調皮地吐吐舌頭感嘆道,“現在好像確實還沒這個地方。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