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我有什麼好怕的。”她突然抬起胳臂抱著他的脖頸輕輕嗔道,“出不去,那就留在幻境裡,就我們兩個人,天荒地老,永不相離,不是也很好麼?”
二人共守一城,攜手天荒地老。
當真是極好,極好。
只是……只有他知道,他只是唬唬她,其實時間到了,她的神識會自然散去,被困在陣中的獨他一人罷了。
可他若能以一己之身,免她受穿心碎骨神脈臨損之痛,即便此後生生世世不見,換她餘生年年歲歲平安,也算值得。
“在我們凡界,嫁人以後,便要三從四德守婦禮,不能再隨意見陌生男子……”
他還沒說完,她立即打斷道,“這裡就我和你二人,別說其他男子,除了你,我連一隻兔子都見不著,大概以後……就只能吃草了。”
說著說著她便唉聲嘆氣起來,深感終生食素的代價著實有些慘烈。他看在眼裡,不由心下動容,正欲伸手去撫她皺起的眉頭,卻見她忽然眉開眼笑地撲進他懷裡,勾著他的脖子嘻嘻笑道,“不對不對,以後……我還可以吃你。”
猝不及防地調戲,令他倏忽就紅了臉。
他愣愣地坐著,任她撲在他懷裡,忘了推開她,也忘了抱緊她。
一時手足無措。
她卻仍不自知地歪著腦袋在他胸前磨蹭道,“夫君啊,你看,為了你我以後都吃不成肉了,你以後可一定要待我好。”
“嗯。”他不由自主地低低應道,應完才知不妥,正懊惱著,卻又不由自主地抬手輕輕撫上了她烏黑的長髮。
她……彷彿有著無窮無盡地魔力般,強烈地吸引著他,令他心生了一千種情難自禁,又生了一萬個不由自主。
“只能對我好。”她抬頭看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低頭眉眼帶笑,輕應,“嗯。”
她纏著他,得寸進尺,“那你叫我一聲娘子。”
他紅著臉緘默。
嘴唇翕合,那二字卻無論如何都叫不出口。
她等了又等,等到最後終於是洩了氣,不由忿忿抬手摘了一片花葉,彈指飛向湖面,花葉落在湖上立即幻成了一葉青舟。
隨即,她拉著他興致匆匆地去遊湖,他任她牽著他奔跑如風,對她千恩萬寵千依百順。
楊柳扶風三月天,湖光盈波青舟遠。
青舟無槳自行,環了大半個山,他竟發現這一程湖光山色當真是眼熟得很,湖似青隱湖,山似青隱山,只是更多了幾分仙氣,極目可見綠水迢遞,雲煙縹緲,兩岸奇樹迤邐,異花疊蓋,如臨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