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語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隨即唇角往兩側彎了彎,他似乎很開心。他緩下腳步,慢慢踏上臺階,同周徵言站在了一處。他低頭看著她,眼神溫和柔軟。
她就對他仰臉一笑:“阿語!”不知道要說什麼的時候,她就只會看著他,一遍遍地重複叫人家的名字。
“徵言。”慕容語輕輕柔柔地應著,軒麗的雙眉之下,一雙烏黑的眸子裡滿是笑意。
他的聲音乾淨清澈,總是帶著很深的一種少年感。他人如今都二十多了,嗓音卻似乎沒怎麼改變,讓她在恍惚間以為他還是多年以前那位十五六歲的泉水少年。
周徵言看著慕容語,聽到他又開始喚自己‘徵言’了,心裡樂得開出了花。
“徵言,”慕容語雙手插兜,望著周徵言矜持地笑:“你,現在可是工薪階層啦……”
那笑意雖淡,語氣裡卻大有羨慕之意。
周徵言卻只是苦笑了一下,心說:“打工而已,你很羨慕麼?不會因我已上班、你還在讀書而又在心裡胡思亂想、沒事找事吧?”
這個認知讓周徵言心裡當下就是一凜,竟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這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卻瞬間讓周徵言又有了一種無可言說的恐慌——就因為他語氣裡的那種隱隱約約的羨慕。
那是自他們相識以來,慕容語就一直存在著的、不可忽視的對周徵言的一種羨慕。
他羨慕她?
可是,她周徵言也只是芸芸眾生裡的一個凡人,身無長物,又有什麼可讓他羨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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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慕容語說的“現在是工薪階層”的那句話,周徵言到底沒能給予回應,只是對他笑了笑,溫溫和和地說了一句:“快到點了,你進站吧。阿語,路上小心些。”
“不急,”慕容語還在看她,他的雙目溫溫潤潤,含情脈脈,他說,“我們再站一會兒。”
彼時,進站廳前,高臺之上,周徵言仔仔細細地望著慕容語。他那會兒同周徵言站得極近,近在咫尺。他笑的時候,眉眼彎彎,唇紅齒白,又是她記憶裡的那位溫潤如玉的精緻少年了。
兩人的目光從對視到相互纏繞,就像是膠在了一起一樣。
時光,如果此刻能夠屈尊停駐在這個小小的站臺之上,該有多好!
奈何時間不等人,慕容語也終究是要返校的。
人生就是這樣,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周徵言強忍著不捨,伸手碰碰慕容語的袖子,開始催促:“阿語,進站吧,你還要安檢。”
“那,我走了?”慕容語的眸子裡傾瀉出一絲不捨,他微微彎了腰身,近乎耳語般地說:“徵言,好好上班,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