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芒送走姒融後直接去找了掌門,對方精神矍鑠,看上去至少還能再活五百年,然而沈青芒想到辜歲寒口中的掌門在瓊琚犧牲不久也離開人世,就感到一陣心痛。
她簡要彙報了在朝華宮的見聞,為三師姐說了很多好話,委婉地表達了她希望有空能回家坐坐的願望,雲虛舟傲嬌地哼了一聲:“我還能攔著她回來不成?”
“青芒也是這樣同師姐說的,太初永遠是她的家,哪怕和外人成婚也不會改變這一點。”
“就她那個樣子,指不定還要惹出多少亂子,怕不是哪天就得哭著回來讓我們幫忙擺平。”
沈青芒笑道:“師父您也該對三師姐放心一點兒,她沒那麼不穩重。”
“那她也得省心啊,你們幾個裡面就她總不著調,沒想到到最後是她先成了家。”雲虛舟嘆息一聲。
沈青芒覺得下一刻師父又要開始催婚了,做好了腳底抹油的準備,沒想到他開口說的卻是:“罷了罷了,不成家也很好,無有掛礙,早成大道。”
她下意識皺眉。“師父,您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抱朴飛昇之前,和我說了些話。”
“什麼?”她等了半天,對方卻沒有下文。
雲虛舟的眼中似乎承載了許多情感,又似乎是一片空茫,良久,他背過身去。“沒什麼,也許只是為師多想了,畢竟每個人的道不同。”
“師父……”
“為師不日便要閉關,門派內的大小事務,就交由你來定奪了,和長老們商量著來,他們雖然有時有些保守,但大多數經驗還是有用的。”
沈青芒駭然。原著中提到的這六十年間,雲虛舟唯一一次閉關,出關後傳來的訊息就是修煉出了差錯,傷重不醒了。
“師父您為何突然閉關?青芒還年輕,擔不起這重任!”她急切道。
“心有所悟,卻不得其法。為師須得閉關靜思才能突破關隘。”雲虛舟溫和地看著她:“不必妄自菲薄,你這些年峰主當得一直很好,門下徒弟也都長成了棟樑之材,假以時日必可成為門派中堅力量。”
她定了定神,說:“師父,青芒有重要事務無法自己決斷,今天也是來和您說這件事的。”
“什麼事?”
“無為峰研製的引靈符,您可聽說了?”
雲虛舟點點頭。“是有這麼個符籙,雁鄉還給我看了,這孩子在符咒之術上的造詣真是越來越高了,解了許多修士的燃眉之急。”
“可這個符咒有很大的隱患。”沈青芒把和施明理講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雲虛舟不以為意。“用作權宜之計相比還是可以的,等靈氣重新變得旺盛之時再收回便是。”
“但如果靈氣不會再變得旺盛呢?”沈青芒沉聲道。
他微微睜大了眼睛。“怎會?莫不是青芒你外出遊歷,覺察到了什麼?”
“茲事體大,青芒不敢妄下定論,但隱有所覺。”她語氣懇切:“青芒懷疑此時的靈氣衰微只是個開始,且不止侷限於太初一派,日後恐有動盪。”
如果這一世和前世相同,那麼不出五年,天地間靈氣日益衰微的論斷就會傳到各門派,而方圜宗這個低調的宗門會走到舞臺中央,攪弄風雲。
雲虛舟也嚴肅起來。“若你真有強烈預感,也許是天道示警,為師便去卜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