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時江的指甲驀地掐進掌心,她自然清楚對方暗示的威脅,這也正直直戳進了她的死穴。
她這一年做的是為了什麼,諾亞的死又是為了什麼,要是戰刃骸在這裡拼死一搏,她不想再在這種時候對未來、對歷史造成什麼影響,然而——
藥研低聲在一旁警告似的叫了句“大將”,時江沒搭腔。
她知道。
如果在這裡放過江之島盾子……!
戰刃骸看著她的反應,還在咬唇往上加著籌碼。
“這裡,”她道,“藏著松田君的研究資料。”
“……”
水落時江是聽過松田夜助的名號的——“超高校級的神經學者”,往深了究,他還是江之島盾子的青梅竹馬。
“小盾子抹掉苗木同學他們的記憶,用的就是他的研究——”
“才不是哦。”
江之島盾子環抱著胳膊,就像被槍指著的人全不是她似的,悠悠道:“我可是在自己親身試驗的基礎上掌握改良過的,嘛,不過根據他的筆記也能把記憶找回來就是了。”
她是合該無所謂。
時江冷眼想。
現在的話,僅憑她也做不了什麼,但棋盤已然布好,只要靜觀那些安置好的棋子們自發行動,於她而言就足夠成為莫大的享受。
“我知道小盾子的計劃——至少大部分。”戰刃骸說,“我可以把全部細節都告訴你們,既然是水落同學你,應該會明白——”
在這個秩序已然崩潰的世界下,這樣能再少死多少人。
水落時江暗罵了聲“靠”,扣在扳機上的手指愈來愈緊。她反複深呼吸,槍口緩緩下移,終於垂落在身側。
長谷部:“主人!”
“我知道。”時江閉眼,複又看向戰刃骸,“這還不能算是交易。”
“我不動手。”
她道。
“但條件是把江之島盾子送到未來機關,剩下的怎麼處理就交給他們決定。”
“……”戰刃骸沉默片刻,抬眼,“成交。”
“主人。”
刀劍們面面相覷,等審神者下令撤退,大和守安定仍忍不住問:“這樣真的沒關系嗎?”
時江抿抿唇。
“不知道。”她說,“但只要有能救更多人的機會擺在我面前,我就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