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在耍神仙點豆,老者臉上笑盈盈,在場的人都目不轉睛。老頭一手棍子隨意點,幾個茶碗來回變換,豆子就在茶碗裡面不停地變換,張承都找不出來破綻,甚至想直呼:“下面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
“不瞞您說,若是外地人來到了廣州城,最應該去的地方就是臨江巷,裡面是來往的客商、貴人和官員休息和玩風弄月的場所,若是您有閒心,也可以一併過去。”約翰·紐霍夫說道。
張承聽著心頭火熱,來到明朝這麼多時間,也沒有嘗試過這樣的禁果,心裡面也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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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想要去風月場所,何必去那邊?倒不如去一些青樓,裡面的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雖然比不得揚州瘦馬,也是別有一番風味的。此間風味,不是爾等只會去那種低下場所的紅夷可以體會的。”
回頭看去是一秀才模樣的人,頭戴白巾,身著青衣,腳穿皂靴,手中一折扇緩緩扇風,風度翩翩。
約翰·紐霍夫也不惱怒,慢慢說道:“我遠渡重洋來到大明,能略窺這邊的繁華,不勝榮幸。久居於此,更是仰慕聖人之道,我曾聞:禮一失則為夷狄,再失則為禽獸。又聞聖人言:恭而無禮則勞;慎而無禮則葸;勇而無禮則亂;直而無禮則絞。
由此可見,夷夏之區分,乃是禮義,乃是國之四維,而非是我的頭髮,我的膚色。”
那個秀才模樣的人也不惱怒,長長地作了一個揖說道:
“如此是我孟浪了,這位紅……約翰先生仰慕聖賢之道,正如聖賢所言,四夷慕中華之禮而習禮義廉恥,知忠信孝悌而以身踐之,雖出身異域,也心向往中華,我亦不能以夷狄稱之。
我不曾想一個紅……約翰先生也精通聖人教訓,是我小氣了。”
“無妨無妨,追尋大道也是我一生孜孜以求的。”約翰見他長長給自己作了一個揖,趕忙回了一個禮。
幾個人又寒暄了幾句,互相哈哈大笑之後就此告別,張承繼續走,前面是一條小巷。
此刻的時辰已經比較晚了,天空夕陽紫翠,火雲燎燎,約翰指著前面的小巷子說道:“前面就是臨江巷,裡面的都是廣東當地風塵女子聚集的地方。
名妓一般都是在船舫和青樓中陪著達官貴人、富商子弟玩風弄月;而一些不太出名,或者窮愁潦倒的女子就會聚集在這裡,掙一些外快。
他們大都家境貧寒,靠這個勉強生活,平日裡的顧客也盡是一些百姓。”
往前走了一段,看見一群亂哄哄的人,約摸是船伕,在那裡祭拜著什麼,約翰說道:“這群人是船伕,每當他們出船的時候都需要去祭拜河神,祈求自己能夠平安渡河,能夠豐收,掙得一口糧食吃。”
張承看著他們,眼神裡面都是虔誠,桌案前頭一個香爐,插滿了煙霧繚繞的細香。祭拜完了之後,船伕們一哄而上,桌上的貢品瞬間被搶奪一空,幾個船伕大口嚼著。
張承見此忍俊不禁:“他們的心到底誠不誠?如此大吃大喝,河神會不會保佑他們?”
“河神是護佑大河的,若是河中太多人失事,怕是龍王那邊不好交代,估計會護佑這些淳樸的船伕。”約翰笑著說道。
幾個船伕看見約翰,笑著和他打招呼,約翰也一一回禮,看得出來約翰在這群船伕裡面非常受尊敬。
張承也沒有閒著,看著這群船伕,心裡面也思緒飄飄,這群船伕和張承在潮州招到的縴夫差不多,甚至在某些方面更加適合做兵源,但是現在張承沒有那個本事,加上軍餉和糧食不夠,也只能夠把這些小心思暫時埋在心裡。
“約翰,這些船伕好像與你關係特別好。”張承說道。
“平日我沒事兒的時候都和他們聊聊天說說話,也經常在他們有困難的時候幫助他們,所以他們對我還是有一些尊敬的。”約翰頗有一些自得地說道。
而張承心裡面卻有一些漣漪,這樣的話自己之後要招募這些船伕,肯定需要消除約翰的影響力,這樣才能為自己所用,不過張承有信心把這件事做成功。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前面是一條巷子,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婆子很快就過來了,躬身對著張承說道:“相公來到這兒可是來對了,老婆子這邊別的沒有,做小妾的女子還是有不少的,人人都是百裡挑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能夠填詞作曲,便是床帷上的功夫,都是經過假婆精心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