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月圓,明日自是月缺。
若是為此悲泣卻是再無聊不過的事情了。
今日月圓,自然有今日月圓的過法。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藤姬拿著筷子,輕輕敲著酒盞,細小聲音在略有寒冷的夜空中飄蕩。
自大病了數月之後,今日卻一掃前些時日昏昏沉沉的萎靡之意,披上外裳,擦上胭脂,嚷著要飲酒,下女們慌亂的擺出几案,侍女拿起梳子替她梳了頭髮,那頭黑髮在細心呵護之下說是光可鑑人也不誇張。
她精神那麼好,自然引來了剛剛歸來的大妖怪。
“今晚精神那麼好。”
已經自顧自飲了三盞酒下肚的藤姬也未以扇遮面,反倒是笑嘻嘻的招呼對方過來坐下。
她拍了拍身旁的長廊,眉目之間染著絲絲血色的大妖怪走上前來,與她一同席地而坐。
“郎君,”藤姬舉起酒盞,送到妖怪的唇邊,“何不滿飲此杯?”
待得人家一低頭,飲盡美酒,她又將酒盞倒扣在几案上頭,念起了詩。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唸到這裡,她又停了下來,以袖掩面,低聲咳嗽了兩聲。
面若桃花,唇染胭脂。
“好了,回屋去吧。”
大妖怪將身上的外衫脫下,蓋在了她的肩上。
溫暖的熱氣帶著強烈的侵佔氣息席捲而來,讓藤姬都有點站不穩。
“我可能……要死了吧。”
人類之身的公主殿下在夫君的懷中說出了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