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扇城的方向去,人越多,大多都是拖家帶口的趕路之人,想必都是想要在天黑之前趕到城裡去的吧?
路人來來往往,還有的是要擔著空擔子空推車往回趕的,或垂頭喪氣,或神采奕奕。
林致猜測那垂頭喪氣的定是沒怎麼賺到錢,而那神采奕奕顯然就是收貨頗豐。
在這些來來往往的行人商販中,不乏有些騎著高頭大馬趾高氣昂的,還有那些衣衫破爛沿途乞討的。
“原來不管在哪裡,三六九等之分都是無處不在的呀。高高廟堂有等級,蠅蠅凡人有貧富,好像到哪裡都是如此。”林致喃喃自語。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沒有人願意走下坡路。只不過這世間之人大都不珍惜眼前之事。比如一個貧苦人家,他們生了一個孩子,就希望這個孩子不要像他們那樣老苦半生,於是不管家裡人過得多苦多累都不說,拿著血汗錢供孩子讀書識字交友長見識。若是遇到個明事理遇良友的自然能夠體會父母一二,但若是誤交損友,那就不用說了,跟著損友們動輒瞞著家人吃喝玩樂,不務正業,把父母的血汗錢揮霍的一乾二淨,啃老啃的二老直掉骨頭渣。當然了,孩子的教育自然離不開父母和良師的指導,不過呢,還是拿那些貧苦人家來說事。他們本就為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而懊悔,自然望子成龍盼女成鳳。他們懂的少,孩子若是在課堂上不好好聽講習字。回家後,父母自然沒法教他們,他們大多大字不識,能識得幾個字就阿彌陀佛了,那麼教育孩子自然幫不上什麼忙……”
這番撥拉撥拉一大串突然出現在林致腦海裡,聽聲音又不像金月大大,倒像個正處在變聲期的小少年,林致被這聲驚的不輕。
不由的出聲大喊:“你是誰!?”
“別慌別慌,別管我是誰,總之不會傷害你的,我為了找到你,可是廢了不少人力物力呢,哈哈哈……”
聽聲音似有討好之意,林致不好意思的對著睜開眼睛看她的白公子和回頭看她的老頭兒笑了笑以示自己無事,對他們說自己迷迷瞪瞪發癔症呢,讓他們不用在意。
然後在心裡對腦海裡的聲音質問道:“你找我做什麼?你是誰?”林致謹慎的並沒有說出金月來,她的語氣嚴厲,充滿了不信任。
“總之是不會傷害你的人,我就是聽說你不見了,有些著急,這才用了秘法聯絡到你,見你意識清醒,想來應該無事,這我就放心了。不知公主身在何處,我好派人來接公主?”
“你是誰?”聽這人話語,似乎看不到她身在何處,只能同自己意識交流的樣子,還有他既然知道自己是公主,那麼他莫不成是趙宣派來的人?
“公主不要問我是誰,總是小的不會對公主不利的,您告訴我您現在在哪裡,小的好找到您。”這聲音的主人此時好像有些著急,聲音有些恍恍惚惚,似乎有些不穩。
林致看了已經戴上圍帽盤腿坐著的白公子一眼,管不了那麼多了,於是說道:“不管你是誰,既然能透過這種方法聯絡上我,想來應該值得信任,我現在正同一名身穿白衣頭戴圍帽的十五六歲公子在一起,這人武功高強,你若是有心,就在絡京等著我們,若是錯過,你只管打聽絡京可有重瞳之人便可。”林致眼神低垂速速說道,心中還是有些激動的,她想著能有人同這白公子纏上一纏也好。
“公主放心,小的明白,這種秘法極費經歷,小的有些只撐不住,這就告辭了。”
“你走吧。千萬記住多派人手暗中行事,這白衣公子武功真的很高!”
“知道了。”
這聲過後,林致又叫了幾聲,什麼迴音也無,直讓林致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做了一個白日夢。
心情平復了很長時間才恢復,牛車已經不知不覺到了扇城城門口。
林致從白公子給她的荷包裡取出五兩銀子遞給那老頭兒後,這時已經日落西山。
跟在白公子身後一路默不作聲的進了城,林致心中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