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羅就好像迎頭痛擊,但是打中了自己的腦袋一樣,跌回了座椅上。
“不愧是審判庭,這都給你們發現了。”
“水月是誰?”卡門重複。
“第一個變成了白鯨的孩子。”西塞羅回答,他深吸一口氣。
“水月的存在,是一個奇蹟。你們敢相信嗎,一個沾染了海嗣血的普通孩子,卻反過來將海嗣的部分主導了,成為了一個特別的海嗣。”
“他告訴我了一個有趣的答案,一個我一直以來都在驗證的猜想。”
“我們,和海嗣,同根同源。我們人類,就是走上陸地的海嗣,海嗣,就是沒有離開海洋的我們。”
“……”
許久的沉默。
“……我以為這項研究只是在開玩笑。”卡門低聲說。
“西塞羅,原名費達拉·西塞羅,是一位海洋生物學家。”凱爾希說,“他對於海洋生物基因的研究可以說是突破性的。十幾年前,他發表過一篇文章,首次提出了人類和海嗣基因的相似性,並透過dna測序得到驗證,這是海洋學術界、乃至生物界都是顛覆性的結論。很遺憾,這次事實都站在我們面前這位先生這邊。”
“‘叫我以實馬利吧。’”西塞羅微笑,“哦,或者,‘伊莎瑪拉’也可以?”
“你研究的目的是什麼?”凱爾希問。
“為了解決那個孩子的問題。”西塞羅回答,“可憐的孩子,被命運開了一個玩笑,帶著被海嗣感染的身體,來到我面前,問了我這樣一個問題。”
“‘如何做回一個人類?’”
“我用我的畢生所學思考,給了他一個答案。”
“想成為人類,先學會成為一隻白鯨,從……這片兇海中生存下去。”
“兇海……”凱爾希重複。
“毗鄰這片黑色的土地的,是一個殘酷的國度,那裡只有深藍的黑夜,和虛假的星空。”西塞羅緩緩說,“那翻滾的白浪和墨藍的波紋,就好像一張無盡的巨口,吞噬了一切的生機。”
“覆潮之下,弱肉強食。”
“有人供認,你的實驗室,前不久有一個小女孩在這裡,現在她去哪裡了?”卡門問。
西塞羅的神情收斂了很多。
他看向一旁,大海的方向。
“她為了獲得復仇的力量,選擇走入深海。原本,我想一步一步地教她的,畢竟她還不知道這份力量……的代價。”
“……可惜晚了,也許她已經成為那張巨口之下的又一個亡魂了吧。”
海嗣的觸手纏住了海沫的意識。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