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木青從咖啡店出來,在街上溜達了會兒,轉道去了姚教授的書店。
厚重的木質大門上裡外都掛著風鈴,輕輕一推門,就響起一陣兒讓人心情愉悅的清脆碰撞聲。
姚歧正在整理書籍,偏頭一看進來的是自家寶貝兒,喜不自勝。
姚教授現在身份可不一樣了,人家現在揣著紅本本,再也不用擔心老婆孩子跑掉了。
“爸。”姚木青叫了聲。
“哎。”姚歧每次聽她叫他爸,還是有種緊張的喜悅。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早上姚木青出門的時候跟他們說今天要和朋友出去玩,他以為她要到晚上才回來呢。
“朋友有事兒。”姚木青笑著說,沒跟他說是去看照相館了。
她見地上堆滿了書,書架上層還空著,徑直拖過旁邊的梯子,爬上去後對呆愣的姚教授說:“你告訴我怎麼放,我幫你。”
姚歧高興壞了。
女兒要幫他的忙!
地上的書並非全部都是新的,有些已經有了歲月沉澱的痕跡,是他從朋友那兒淘來的,還有部分是他請人從都城自己的家運來的,數量可觀。
他分類好後遞給姚木青,姚木青就根據他的指示,放在書架上。
有些書她光看封面都覺得腦殼痛,翻開內容一看,密密麻麻的蚯蚓字型,一個也不認識。
她每次看著姚教授抱著一本厚厚的英文書看,都覺得他渾身散發著知識的光輝,閃閃發光,絢爛奪目。
她想想自己從小到大慘不忍睹的成績單,真是白瞎了這麼好的基因啊。
眼看著時間接近五月底,馬上就要進入六月,姚木青現在已經不在學校住宿了,每天下課就回家,變著法給許袂補身體。
即便如此,近一個月,許袂的身體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廋了下去,衣服穿在身上都顯得空蕩蕩的,有一次吃飯吃著吃著就趴在餐桌上就睡了過去。
特別心疼。
時間一晃進入六月,姚木青把早就準備好的請假條塞到輔導員手中,根本不管他簽不簽字,就算不給她畢業,她也要請假。
不止曇市,全國似乎都因為新一批的高三生即將進入人生的重要階段而放柔了腳步聲,說話聲。
走在大街上,已經完全聽不到鳴笛聲了。
每年的這個時候,全國人民都善意地給這批學生讓出了彌足珍貴的一步。
最後一個星期,兇殘了三年的班主任搖身一變,從揮著皮鞭督促他們學習的大灰狼變成了整日灌雞湯的小綿羊。
放鬆放鬆,高考沒什麼大不了的,雖然重要,但也只是人生道路上的一小部分而已。
班主任抬了抬眼鏡,站在講臺上,用無比慈愛的目光看著看他們。
底下一顆顆泛著油光的大腦袋看著她又哭又笑,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許袂已經兩天沒碰過書和卷子,看都懶得看,他對自己相當自信。
該學的知識已經刻在了腦海裡,只需要在考前兩天複習一遍鞏固一下就行了。
他現在最擔心的反而是他家姚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