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那麼嚴重,只是有點風險。只要能和她一輩子在一起,就是付出再多我也願意。”
林見深笑了笑,遲疑了一會兒,才側過頭低聲說,“我一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對她的感情,更不會甜言蜜語哄她開心,甚至連陪她在燈紅酒綠的都市生活都十分為難。有時候我想,當她看著別人的男朋友能陪女友天南地北地玩,能在大城市裡一起打拼築巢的時候,她一定也是羨慕的,可是,她從來都不說,她離開繁華的都市,名貴的商場,心甘情願陪我回到這裡……”
有時候,他只要一想到這些,心裡就有一股名為‘疼痛’的感覺蔓延。
“她把她的餘生託付給了我,我欠她一個未來。”林見深一字一句,極為認真地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過了許久,林緲才紅著眼睛微微一笑,“你這股倔強的勁兒,和宗澤年輕的時候真是如出一轍。”
夏宗澤將手中的煙按熄,摟著林緲的肩說:“所以說,你們母女倆的眼光一樣好。”
第二天,聽說縱火的兩人被抓了,稍加審訊就供出了王威父子,緊接著又被人匿名舉報王家借用職務之便私吞鎮上貧困資助金、翻修公路佔用的田地租金等大小十餘項款項,貪汙款項巨大,即將面臨法律的制裁。
聽到這個訊息,靈溪村的老人家可是高興了好久,還特地殺豬宰牛慶祝。
傍晚,夕陽照在靈溪飽受烈焰折磨的焦土枯枝上,滿目瘡痍,曾經的青山綠水大部分都化作焦土,只有幾點斑駁的綠意還在茍延殘喘,不知道要過幾十、幾百年才能恢複如初。
十裡之外的鹿鳴山,樹木青蔥如夏,一點也看不出來是蕭瑟的冬春之際。夏宗澤送走了葛律師和蔣景兩位友人,這才開著車送林見深和夏語冰來這裡找白鹿妖。
聽林見深說這白鹿半人半妖,竟然活了數百年之久,只是行蹤縹緲,已經有好幾十年沒有現身過了。有些妖怪揣測,白鹿興許已經死了。
“天上星位未隕,他沒死。”林見深替夏語冰整了整紅圍巾,低聲說,“別擔心,我有辦法讓他現身。”
前方道路越來越窄,怪石林立,雜草叢生,很快車子不能通行。
“還有多遠?下車步行吧。”夏宗澤停車,提議道。
林見深想了想,說:“白鹿不喜歡見生人,我帶小語飛過去,您二位留在這裡或者回鎮上,最遲明天早晨會有結果。”
夏宗澤權衡了一番,點頭說:“也好,我們在車裡等你們的訊息。不管能不能成,明天早晨日出前一定要回來。”
林見深說了聲‘好’,抱著夏語冰下了車。
他飛速地脫去上衣,露出修長勻稱的肌肉,一雙羽翼在背後展開,隨即抱著夏語冰起飛掠過林木,朝大山深處飛去。
風有些冷,夏語冰本就體寒低燒,忍不住打起了顫。林見深感覺到了,在一顆大樹上停下稍作休息,伸手將她的衣服裹得更緊些,吻了吻她蒼白的臉頰說,“還好嗎?”
“挺好。”夏語冰笑了笑,眼底倒有些精神了,“你抱緊一點,我就不冷了。”
林見深依言抱緊了她,等她身體稍稍暖和了些,才繼續起飛。
金紅色的夕陽從山頭滾了下去,最後一抹餘暉收斂的時候,林見深終於帶她來到了一座藤蔓遮蔽的石壁面前。
這石壁有百米來高,直入雲霄,上面爬滿了幹枯虯結的藤蔓,密密麻麻幾乎看不出一點石色,而更令人驚奇的是,外頭樹木青翠如春,這石壁處卻是一派寒冬蕭瑟,藤蔓間甚至凝結了百年不化的霜雪,尤為淒寒。
林見深徒手撕開藤蔓,露出了一個一人來高的山洞,想必就是白鹿的巢穴了。
“以前林西雖然打聽到了白鹿的存在,但因為他那時的妖力實在太過衰弱,以至於他沒力氣離開靈溪來這裡求助。”林見深拉住夏語冰的手,說,“裡面會很狹窄崎嶇,你跟緊我。”
他們一進洞口,洞外分開的藤蔓就自動合攏,遮擋住了外頭的光線,夏語冰眼前一片漆黑,好在不久後林見深的羽毛亮起了碎金色的微光,勉強能照亮腳下的路。
從洞口深入進去的路程是艱難而漫長的,不知過了多久,洞口越來越大,溶洞交錯互通,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林見深牽引她前行,從其中一個洞口進入岔道,便看見石壁上有星星點點的淡藍色熒光亮起。
“那是什麼?”夏語冰指著黑色溶洞裡一閃一閃的幽光問道,“好像是螢火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