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晚上還有一更,從今天開始恢複早上八點更新。
沒錯,趙玉要開闢新戰場了。
趙揚和吳攸二人在階前並肩而坐, 趙揚道:“李康路原本是珉地衙軍的一名衙將, 雖出身不高, 卻與那些衙軍首領一同出生入死, 在軍中頗有威名。當年邊關動蕩,原本鎮守珉地的節度使戰死, 先帝派自己的心腹之臣, 前去珉地的隴州接任,不想卻引起衙軍暴.亂, 這朝廷的節度使還未進府衙,便被殺了。”
這些事吳攸無一不知,只是想讓趙揚親口說出來,好加深一下他對李康路的印象。
吳攸道:“‘江沅天子, 隴府衙軍’——我也聽說過,珉地衙軍勢力之大,連天子都要忌他三分——後面的事,應是衙軍擁立了李康路,朝廷無奈,只得同意。”
趙揚點頭道:“……李康路此人,心思深沉,頗會審時度勢, 又善於決斷。想來, 他早就不甘於人下,一直在拉攏收買軍心,終於被他尋著了這麼一個機會。”
趙揚說到這裡, 忽然明白了吳攸的意思,相比周曾,或許,李康路是一個更可怕的對手。
果然,吳攸開口說道:“周曾從一名村野莽夫,白手起家,他身邊的將領,不是他的子侄,就是和他一同起兵的同鄉好友。周曾雖然暴虐無度,對他身邊的親信卻十分親厚,從來不曾虧待過他們。因此,他的將士們都對他忠心耿耿,任其驅使。”
她頓了一頓,又道:“只不過,這些人都和周曾一樣,貪圖富貴,好大喜功。因此,周曾才會做出搶掠江沅,燒死晉兆帝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這件事情雖然乍一看是搶佔了先機,可是細細想來,卻有百害,而無一利。”
趙揚想了想,應道:“你說的不錯,這樣的事情,李康路是不會做的。”
吳攸繼續道:“周曾的兵力,可謂是五地當中,最強大的。正因如此,他雖然惡貫滿盈,卻無人敢與他為敵。然而,倘若一朝,他不再那麼強大,那麼堅不可摧,那麼,想要對付他的人,還怕出師無名嗎?”
趙揚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方才道:“周曾和李康路,一為豺狼,一為惡虎,我雖想除掉周曾,卻也不能與虎謀皮。”
吳攸道:“大將軍英明,現如今立世之根本,不如學南方二地,深溝高壘,富民強兵,待李康路和周曾打得水深火熱的時候,大將軍便可坐收漁利了。”
趙揚深深吸了口氣,一直以來,快點收拾周曾,已經成了他的執念,這種執念讓他未能後退一步,好好想想,他真正的敵人,或許正站在周曾旁邊,獰笑著盯著他看呢。
這麼一想,他身上湧出了些許寒意,再看一眼吳攸,吳攸卻對他笑道:“大將軍,你著急懲治周老賊,你忘了,有人比你更著急麼?”
趙揚剛想問她,這人是誰,他很想樂意和他結交一下,忽然間,他卻記起了周曾來歷州的時候發生的事。他神色一變,冷冷挑唇笑道:“不錯,那些忠臣義士,如今待在周曾身邊,日子想必不怎麼好過,我怎的把他們忘了?”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他眉頭一皺,問吳攸道:“有一事,我還未曾來得及細細問你。你我剛到永州那日,那謝的去找你作甚?!”
吳攸眼珠一轉,不知為何有點心虛,但是,她覺得,這個時候,自己絕對不能把內心的變化顯示出來。
於是,趙揚就看著吳攸一邊往後縮,一面結結巴巴的道:“哪……哪個姓謝的?”
這讓趙揚一時忘記了李康陸和周曾的恩怨情仇,然而他憤怒之中,居然忘記了謝瑾時的名字,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他好像沒有具體的瞭解過,謝瑾時到底叫什麼,他只是記得,這個家夥每次出現,都格外討厭,格外礙眼。
趙揚料想不到的是,驚嚇之餘,吳攸忽然間生出了一種視死如歸的豪情:擇日不如撞日,與其在這上面不斷糾纏,不如今天就對趙揚和盤托出算了!
趙揚一邊琢磨著該死的謝瑾時的名字,一邊眼看著吳攸站了起來,咳了一聲,道:“大、大將軍,我覺得……”
“我想了想……”
“我……”
吳攸看著已經由昏暗變得黯黑的天色下,趙揚那充滿了疑惑的臉,他還和初次相見時一樣,劍眉微挑,目光深邃。吳攸不得不承認,趙揚長得不錯,這是她動心的一個重要原因。
而如今,或許是因為最近沒有打仗,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趙揚的五官在最開始的時候讓吳攸印象深刻,又讓她有點害怕的冷硬剛強,不知何時變得柔和了不少,眉目中多了一絲儒將的溫雅風流。
算來,他二人相識的時間十分短暫,可是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他們兩個人的生活都徹底的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