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趙玉已是香肩袒露,酥胸半敞,只見落下之後,她又抬起一隻手,慢慢將纏在腰間的衣帶拉開,也一併丟在腳下。
她一步步朝趙揚走了過來,身上的衣衫飄飄搖搖,被堂上的輕風吹動,高高揚起,趙揚定睛看去,她裡面竟是未著寸縷,沒有一絲少女的嬌羞,全是成熟而美豔的妖冶風情。
只聽她勾魂奪魄的聲音響起,道:“兄長,阿玉愚鈍,這琴曲學得不好,不過,阿玉還有些別的本事,願好好伺候兄長一番。”
那斷續的琴聲過後,整個將軍府陷入了一片安靜,已經許久了,吳攸雖然把該想的都想了一遍,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坐在窗邊,往外面看著,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只是覺得時間過得格外漫長。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出屋,不過,過了一會兒之後,她還是忍不住開啟門,悄悄往外瞟了一眼,門口的衛士們這段日子都和她很是熟悉,並沒有人上前阻止,只是有人好心的道:“大將軍還未歸來,公子若是想見他,不如早些歇息,或許明日,大將軍的氣就消了。”
吳攸謝過了這人,點了點頭,又坐回到了窗前,腦子裡稀裡糊塗的轉著些各種各樣的念頭。這時已經是夜過三更,侍衛都換了兩班,吳攸還是沒有睡意,外面也還是沒有響起她所熟悉的趙揚的腳步聲。
她開始想念有點聒噪的賀雪齡,也有些想念慕攸歌。在臺下被趙揚的幕僚們圍住的時候,趙揚俯在她耳邊說出那冰冷的幾句話的時候,還有趙揚憤怒的拂袖而去的時候她心頭泛起的恐懼和酸楚,在這一刻盡數湧了上來。
吳攸低低嘆息一聲,趴在窗前,低聲吟道:“綠楊飛絮,嘆沉沉院落,春歇何處。”
“盡日緇塵吹綺陌,迷卻夢遊歸路。”
“世事悠悠,生涯未是,醉眼斜陽暮——”
這短短幾句話,卻好像耗盡了她許多的力氣,她終於有了些睏意,卻不想離開那窗戶,屋內的空氣有點太過悶濁,讓她沒法好好呼吸。
她又往窗邊靠了靠,一陣帶著暖意的風拂過她的臉頰,帶著那天田莊之中湖畔微風的清新氣味。
吳攸晃了晃,就要睡著了,卻在把眼閉上之前,半夢半醒中,她似是自嘲的笑了笑,道:“去就去吧……”
沒過多久,她就在微涼的夜風的中徹底的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趙揚命人叫開了吳攸的門,一開門,只見吳攸雙眼微紅的站在門口,看著自己。
趙揚眉頭一皺,脫口而出道:“你病了?”
吳攸一言不發,片刻之後,忽然轉過身去,打了兩個驚天動地的噴嚏。
她用袖子擋著臉,回頭對趙揚道:“我……我好像感冒了……”
看著趙揚不解的表情,她緩過神來,道:“小人一時不慎……偶,偶感風寒……”
趙揚心頭一緊,正想進去看看她,忽然又想起了些什麼,頓了一頓,眸色漸漸暗了下去,他開口道:“你以為你‘偶感風寒’,就不用去永州了麼?”
吳攸搖搖頭,同時又打了一個更響亮的噴嚏。
等她稍微站穩一些的時候,她抬起頭來,對趙揚道:“大將軍有命,小人怎敢不從……”
趙揚見她確實病了,回頭對身後的人道:“傳大夫來。”
又道:“兩個時辰過後啟程,前往永州,叫大夫把這幾日的藥都備好,一同帶上。”
說罷,他將身後的人都遣了出去,自己走進屋來,盯著吳攸,對她道:“你可有甚麼……要說的?”
見吳攸沒有答話的意思,反而搖搖晃晃的自己往床邊摸去,他忽然有些不忍,在吳攸身後,開口道:“其實……你前些日子隨我四處奔波,也算是勞苦功高,只是現在府中對你多有猜忌,若是你不想去永州,我可以將你送到田莊裡幾日……”
吳攸輕輕側身看了趙揚一眼,隨即又用一連串的噴嚏回答了他。最後,吳攸笑了笑,道:“大將軍已經在眾人面前說過的事,又怎能反悔?我與你一起去永州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