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石目光一片冰冷,嘴角漸有淺笑,這紫袍中年不僅修為不俗,更是心機重重,適才一番說辭,大義凜然,乍聽之下,很容易被此人話語說服,甚至還會大加贊同。
此人口才一流,不在修為之下,怪不得會是北玄宗使者。
韓石心智如妖,哪裡還看不出來,紫袍中年的目的,必是打壓玄陽門無疑。
此事定與皇室有關,但一切的源頭,其實是來自玄陽門的內亂,而內亂的根源,便是一個人,那就是大長老楊非。
在這一瞬間,韓石目光中透出寒意,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機,楊非此人,他必殺之。
周逸目光有些複雜,他對韓石的愧疚,令他不欲韓石有任何危險,但此事關乎宗門存亡,韓石實力不在他之下,加上羅雲峰主的身份,若有大戰爆發,韓石必然首當其衝。
“若真是到了存亡之時,便是舍了我這條老命,也要保得韓石的平安。”
周逸雙目透出精光,他那略顯佝僂的身影,不知不覺中,變得挺拔起來,這六玄試煉在他看來,不過一場戲耳,最終進入北玄宗的人選,恐怕早已註定,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在他心中,韓石始終都是他最好的弟子。
位於皇宮平臺偏西之處,眼下屬於炎門所在之地,那被紫袍中年所指之人,輕咳一聲,在看到宗主郭焱微微點頭之後,面色露出果斷,微一掐決,右手指尖處頓時有一道火光閃現,這火光剛一出現,便化作一朵紅色火苗,似有靈性一般,沿著手指遊走,朝著手臂身軀覆蓋而去,不到一息後,整個人都化作一團火焰,徑直沒入大門之中。
初時,大部分的修士都是沉默不語,但在第三十二息來到之後,這沉默中,便漸漸有了一些嘈雜之音。
郭焱,與眾多炎門修士,原本頗有期盼的神色,此刻俱都化作陰沉,郭焱沒有想到,他的大弟子,竟然連此前最差的三十一息,都沒有達到。
那些議論之聲,在四十息之後,開始大了起來,他似乎已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隨著時間一息一息地過去,那一道道的目光,好似變成了一把把尖刀,郭焱拳頭緊緊地握著,而後緩緩鬆開。
若只是嘲諷之色,對郭焱來說,還算不得什麼,他能夠坐上炎門宗主之位,對修士之間的傾軋知之甚深。
嘲諷,在他看來,是攻心之術的一種,亦是彼此較量的一種手段,這並不能讓他有無法接受之感,反而,在他修仙的道路上,他所受到的嘲諷,最後都成為了讓他變強的助力。
只是,除了嘲諷外,有些目光中,漸漸地有了同情與憐憫,這種目光,才是真正令他苦澀的原因。
五十息,六十息,直到六十五息,才有一道身影從漩渦中出現,並非走出,而是被一股力量丟擲,重重地摔在地面,頓時昏了過去。
郭焱身影一閃之下,出現在那昏迷的弟子身邊,雙指一點丹田,輸入一股精純的元力,為其療傷,片刻後,郭焱眉頭緊緊皺起,受傷的程度頗重,沒有數年閉關無法痊癒。
紫袍中年搖了搖頭,這炎門弟子如此狀況,自然在他的意料之中,水火相剋,此人沒有死在其中已是萬幸,他收回目光,看向站在皇室老祖身邊的六人,沉吟稍許,說道:“既然唐兄在此,這上場之人,便由唐兄來定,我倒是不便越俎代庖了。”
“那愚兄便謝過了。”
那皇室老祖朝著紫袍中年微一拱手,笑著說道,隨後,他看向那站在六人最前之人,點了點頭。
“唐雲天,你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