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聞言一震,韓石的話語化作一道靈識,可以與其直接交談,他深深地看了韓石一眼,有了些許的敬佩,“少主見識過人,並未經歷過此事,所言卻句句不差,這北玄宗,雖然強者輩出,但行事上,卻向來讓我看不起。”
“此前我還有所擔心,若是少主拔得頭籌,必被強邀至北玄宗,如此一來,便會生出許多波折,北玄宗強者如雲,宗主更是修為通神,一旦少主踏入北玄宗,少主身上的一些隱秘,怕是很難保住。”
韓石眉頭微微皺起,目光微寒,吳天頓時自知有所失言,老臉微微一紅,繼續說道:“我只是不希望少主入北玄宗而已,若說有哪一個宗門可以讓少主一展所長,那麼非五行宗莫屬”
“在北玄星上,能與北玄宗抗衡的,只有五行宗,只是五行大陸與北玄大陸之間隔著無垠大海,其間更是有許多妖獸肆虐,少主若不到嬰變修為,貿然渡海,恐有不測,這也是老奴一直沒有與少主明言的原因,今日藉著這個機會,告知少主,望少主體諒,畢竟我出身五行宗。”
吳天神色略有緊張之色,對於韓石的潛力和神秘之處,他或多或少知曉一些,一旦韓石入北玄宗一脈,勢必一飛沖天,成為北玄宗天驕。
加上韓石那許多讓他都為之心驚之處,待到成長起來,必會如初陽煌煌而升,要不了數百年,定是如北玄子那般的人物。
不,甚至比北玄子更可怕,如此一來,五行宗與韓石年歲相仿的這一輩,將永無出頭之日,甚至,吳天心底最深處,還有一絲自己都不敢面對的驚懼之念。
會不會,在韓石入北玄宗數百年後,某一日,整個五行宗化作飛灰,人亡宗滅,從此五行宗之名,只有在史書中才能尋得。
吳天身為五行宗太上長老,眼光極為毒辣,韓石這種潛力無窮,背後又擁有極深隱秘之人,北玄星未來幾百年的走向,很有可能與其有關,他更清楚,韓石絕不是可以靠哄騙便能影響之人。
故而吳天所說的每一句話,皆是發自肺腑,就連自己的私心也毫不猶豫地吐露,也只有這樣,將一切放在明面之上,讓韓石自己去選擇,這才是唯一的選擇,也是其最聰明之處。
他早已看出,韓石最不喜的便是自作聰明。
沉吟許久,韓石目光透出果斷,傳出靈識,“北玄宗沒有將強迫這些修士加入之事放在明處,自然也是不想招致整個北玄大陸上萬千宗派的反對,這一手,玩得很妙,但也讓我看到了北玄宗的卑鄙之處。”
“只懂得在暗地裡損人肥己的宗門,在我看來,於品有虧,即便北玄宗有再高深的修仙之道,如山如海的靈石丹藥,也絕不為我韓石所取。”
“我韓石所要去的宗門,正是要有頂天立地的氣概,若五行宗有,那我入五行宗又有何妨,若是不然,即便是五行宗能與北玄宗抗衡,也絕非我韓石嚮往之地。”
韓石的語氣平淡,但落在吳天心頭,卻化作一股齊天而立的氣概,讓吳天難起波瀾的心中,也不禁生出熱血上湧的衝動,那是屬於少年的激昂與澎湃。
恍惚間,吳天似乎在韓石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多年以前的影子,那影子很淡,唯一相似之處便是那敢與天比高的勇氣。
韓石修為尚未踏足元嬰,這番話若是散播出去,只會招來許多譏諷嗤笑,但吳天明白,韓石絕非信口雌黃之人,他心性之高,乃是吳天生平所僅見,所謂大話,卻很有可能會在不遠的將來,一一兌現。
早在韓石入玄陽門之前,便有過選擇師尊之舉,那時的韓石不過只是青澀少年,卻敢在兩位元嬰修士面前,侃侃而談,更是指出師與義之說,問題尖銳異常,直指人心,可謂驚仙之論。
從那時起,吳天便知道,與那些擁有先天靈根的所謂天才相比,韓石此人,才是真正的天才。
“少主,這天地人三關,除了第三關人之關是由這北玄宗使者親自出手外,天地二關,皆有不凡之處,或許對少主感悟意境有所裨益。”吳天端坐在那巨大的六芒灰石前,傳出靈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