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晨眼中閃過一絲疲憊之色,此術威力太大,不到生死關頭他不會施展,而且此術之名裂天,耗費的元力數量也是極大。
裂天此術,不到元嬰絕不可全力施展,否則必定會遭受反噬,但此刻他已顧不了太多,這火雀給他的威脅極大,他別無選擇。
虛無之風如絲線一般,在他的五指間纏繞著,而他的雙手,也因為強行施展秘術,接觸到空間裂縫,頓時便受了不小的傷勢,五指上傷口密佈,鮮血淋漓,看起來極為可怖。
許晨強忍劇痛,右手一揮,那虛無之風便好似被一隻大手擰在一起,形成一柄透明長槍,朝著流火轟擊而去。
一聲巨響,迴盪在這片空間中,流火一頓之下,包圍在外的火焰被一層層瓦解,猶如被鋒利的刀鋒削掉一般,但這種不斷的瓦解,持續了不到三息,在流火中露出火雀本體時,消散了。
許晨面容苦澀地後退幾步,嘴角流下一線血跡,他重重地靠在山壁上,苦笑連連。
裂天之術威力極強,只是太耗元力,若是再能夠堅持數息,必然能夠重創火雀,甚至當場絞殺也說不定,那時,也許他還有一絲生離此地的可能,只是如今,這一線希望還是破滅了。
奪天丹十二息的效力,已到盡頭,以他一人之力,還是無法敵過這三人,他的修為,正在大幅度地下降,同時那裂天之術的反噬,也在他體內開始肆虐,讓他渾身的血脈逆流而行,不得不分出元力壓制,如此一來,他已無再戰之力。
他很清楚,以他漸漸下滑到元丹中期的實力,面對三位元丹大圓滿,沒有半分機會,但即便是這樣的絕境,依然沒有讓許晨臉上露出一絲絕望之意,反而浮現淺笑。
他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等著死亡的降臨,只是在死前他似乎又想起,與韓石的文鬥,那時他心裡的戲言。
夜聞道,朝死可矣!
想不到,這一番心中的戲言,竟然在不久之後,成為現實,他微微搖了搖頭,心中不由得湧起一絲悲意,他並不是為死去而悲,而是為了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在那青衫修士面前扳回一城。
這種悲意,是一種極度遺憾的心情,他心中還有一個秘密,或許就此永遠沉入黑暗。
許晨看著那火雀無情的目光,以及那越來越近的巨大尖喙,暗歎一聲後,輕聲說道:“韓石說得沒錯,我今生無緣與其再會,無緣,無緣......”
火雀的巨大尖喙猶如一柄銳利無比的劍尖,行進之間,帶出的風聲猶如裂帛,朝著許晨疾速啄去,這一擊之下,勢要將許晨啄成兩段,似乎只有這樣的死法,才符合這火雀的心意。
驀然,一隻手從許晨身側突然伸出,將那近在咫尺的巨大尖喙一把按住,火雀三十餘丈的身軀,竟然不得寸進,適才迅疾如雷的氣勢,在手掌按在尖喙上的瞬間,突然化作虛無。
在這隻手前,那三十餘丈長的火雀,似乎才是渺小的一方。
這隻手速度並不快,但卻沒有絲毫的後退,便如一座山一般,穩穩地擋住了尖喙,另一隻手卻是一把帶起許晨,一股溫厚純正的元力託著許晨,凌空飛退數丈,這元力順著經脈進入許晨體內,將翻騰不止的氣血瞬時壓制了下來,而那因為奪天丹的緣故而下滑不止的修為,不僅停止下滑,反而還有所回升。
許晨目光一亮,露出極為興奮之意,在他身前,一道熟悉的青衫背影,傲然而立。
從許晨的角度去看,這略顯削瘦的青衫身影,猶如一座巍峨永不倒的高山,沒有什麼力量可以擊倒這一抹青色。
這青色,便是韓石。
韓石目光一冷,那火雀被他凝視之下,憑空生出了一絲畏懼之意,這在它的記憶中,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感覺,在這道目光下,它竟然連掙扎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