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鵬面色頓時陰沉下來,劍氣如此凝鍊,即便是他也難及,據此推算,此人的修為至少已到元丹後期。
念及至此,嶽鵬心中苦澀不已,這雷雲島的資格,岳家上下,都指望著藉著這個機會,讓老祖嶽海山突破到元丹巔峰,若是如此,岳家在長海城的地位將會有極大的提升,如果還能再進一步,衝破桎梏,成為元嬰期修為,則可以不再受城主府的挾持。
對長海城各大勢力的高層來說,城主府背後,有元嬰修士坐鎮,這已是公開的秘密。
“岳家主,何某來此之前,城主曾再三叮囑在下,若不得岳家主的答覆,在下也就不必回去了,孰是孰非,還請岳家主給何某人一個交代,也好讓在下回去答覆城主。”
白麵文士右手輕輕一抖,展開摺扇,緩緩扇動,語氣依舊溫和,只是話語中的意思卻如利刃一般鋒利,那削瘦修士面色一寒,雙眉一挑,目光中透出毫不掩飾的殺機,大廳之中的溫度陡然間降了下來。
白麵文士面含微笑,對此似乎毫無察覺。
嶽鵬面沉如水,這種威壓,尚且奈何不了他,只是在岳家的主廳,這城主府之人竟敢如此放肆,威逼於他。
顯然城主府並沒有將岳家看在眼裡,明地裡是由何管事拜會而來,但若是他言辭拒絕,後果已然很是明顯,如今,竟然連拖延片刻也做不到。
他何曾不想拍案而起,與城主府鬥上一鬥,但他身為一家之主,肩負著整個家族的命運,若是一時衝動,必會給家族帶來大禍。
嶽鵬只得強行按下心頭怒火,抬頭朝大廳門邊的眾人看去,目光中,有一絲悲意漸生。
嶽林站在眾人中間,與家主對視一眼,心下頓時如明鏡一般,長笑一聲,從人群中走出,“章武德是我嶽林所殺,所有罪責我一人承擔,不必多言,我跟你們回去便是。”
白麵文士笑容一斂,掃了一眼嶽鵬,“岳家主,此人就是嶽林?”
“正是。”嶽鵬聲音低沉,緩緩開口。
“岳家主,是助我城主府獲得令牌,還是親眼你岳家弟子斃命,此事你究竟如何決斷?還請給我城主府一個交代。”白麵文士說完,端起茶杯,細細地品了一口,臉上似有讚歎之意,心中卻是冷笑。
此事,若只是交出兇手便可以化解,那城主府還是長海城之主麼。
“這......”
嶽鵬臉色一青,沒有想到這何管事,會將此事這樣說到檯面上,此刻,在岳家眾人的無聲注視下,無論嶽鵬做出何種抉擇,都將成為岳家的罪人。
一時間,嶽鵬只感到心亂如麻,這簡單的幾個字,話到嘴邊,卻異常沉重。
一邊是家族的希望,一邊是家族的未來,無論捨棄哪邊,都是無比的艱難。
“三個月後,我岳家會盡全力助城主府獲得一枚雷雲令,若是未能獲得,我嶽鵬會在城主府前自裁謝罪。”嶽鵬閉上雙眼,顫聲說道。
他心中一絲悲傷流過,沒有人比他更瞭解父親如今的狀況,若是失去這次進去雷雲島的機會,父親的壽元,已經不足百年,百年之內,只依靠閉關苦修,是不可能突破到元嬰的。
失去這次機會,便意味著,百年之內,岳家老祖,必死無疑,但若是在眾人前交出嶽林,便等同讓其送死,這樣一來,便會在家族小輩心中留下巨大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