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該死,不知道前輩駕臨,晚輩有罪,還請前輩隨在下去晚輩藏寶之地,讓晚輩有恕罪的機會。”王冬劍涕零不已,跪在地面磕頭不止,對韓石的稱呼,也從道友,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前輩。
他眼底深處,有一絲隱秘的惡毒一閃而過,王冬劍自然不知,這絲惡毒沒有逃過韓石的眼睛。
韓石微微嘆息一聲,“我輩修士,修行不易,千百年來,才有如此修為,若是一朝一夕間,便毀於一旦,未免太過可惜。”
王冬劍聞言微微一怔,此人雖然面容年輕,但修為極高,才可以有如此話語,像長輩教訓晚輩一般,修仙之途,達者為先,強者為尊,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看此人的口氣,這次恐怕是有驚無險。
“只是這世間,無論是仙人還是凡人,皆是人,在我韓石眼中,絕無高低貴賤之分,你身為元丹修士,在那凡人眼中,已經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擁有移山倒海的力量,但你既然已經擁有這份力量,便也應擁有那凌駕於力量之上的心,朝著無上大道,潛心而去。”
王冬劍面色稍霽,聞言久久沉默不語,他修道幾百年來,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只知道提高修為,互相算計和彼此殘殺,如此話語,從未有人如長輩一般淳淳教導於他。
“但若是自峙身為仙人,便欲行那欺壓凡人之事,在我韓石心中,如此修士,稱不得仙。”
“為仙者,心先身後,所謂修為,皆為身所有,但若心中無仙意,即便那皮囊中,擁有毀天滅地之力,也不過螻蟻耳。”
王冬劍眼中透出極度震撼之色,如此話語,聞所未聞,若是換一人在他面前說出這般話語,定會被他嘲笑不已,但這青衫修士所透出的氣勢,卻比那石印的威壓更讓人心震膽顫。
“你擄來這麼多凡人,死傷無算,你可知有多少人家會因此家破人亡?你知否?”韓石眼神中透出利刃一般的光華,看向王冬劍。
王冬劍目光一滯,嘴角微動,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直到此時,王冬劍才明白過來,此人慾殺他,原來是為了那些凡人,他只覺得一陣眩暈,此人實打實是個瘋子,哪裡有前輩修士為了那些如螻蟻般的凡人,對其他修士下殺手,要是為了寶物或者仇怨,那才是正常之事。
王冬劍低下頭,心中有一絲明悟出現,但很快便如那流星一般,一閃而過,眼底重新被那猙獰佔據,此人嘴角默默唸叨中,身形突然從地面上一彈而起,閃電般朝著遠方飛去,雙手齊擺之下,數十枚淡黃色的符籙如鋒利的箭頭一般,朝著韓石攢射而來,眨眼間,便臨近韓石。
符籙陡然冒出一陣白光,化作一隻只透著滔天兇焰的猛獸,這些猛獸皆是魂體,乃是死後不久,被人取出還未消散的魂魄,強行封印到符籙中,經過多年溫養,兇性較之生前更甚。
一經釋放,便有築基巔峰的實力,唯一的缺陷,便是這魂獸只有一擊之力,一擊之後,便會消散在天地之間。
王冬劍極速後退,這青衫修士的念頭太瘋狂,那半空中的巴掌大的石印,給他的感覺太過危險,一旦擊中,便是形神俱滅,多虧城主賜給他的這些符籙,才能逃過一劫,王冬劍心神一凜,全力朝著遠方逃去。
看著數十隻元丹初期修為,透著兇悍眼神的魂獸朝著自己撲來,韓石面色淡然,右手輕輕一彈。
石印宛如得令一般,眨眼間,便化作十丈方圓大小,帶著令人窒息的威壓,朝著魂獸壓去,石印並未化作最大,但這些魂獸,適才還在咆哮不止,一下刻,全都被石印鎮壓住,不到半息,俱都化作一縷縷魂意,消散在天空中。
石印重新化作巴掌大小,回到韓石手中。
王冬劍回頭看到這一幕,心膽俱裂,腳下的飛劍速度更快。
“我若不教而誅,是為虐,你取死有道,我若不誅,是為縱,我不敢自稱替天行道,但對你這樣的人,殺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