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文士聞言絲毫沒有驚詫之色,淡然道:“生死不過剎那事,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中年文士言罷,體內似有虛無之火燃起,不到十息間,全身化為虛無,徹底消失,只留下一根羽毛在空中飄搖著飛落,被擺渡老者兩指夾住。
他面沉如水,冷哼一聲道:“每千年都有一具分身進入此地,你到底是何意?”
右手一握之下,那羽毛頓時化為飛灰,隨風消散,擺渡老者目光不經意間掃向遠處的漩渦,冷冷一笑,消失在原地。
韓石腳踩飛劍,飛行的速度極快,其實他早已可以無需飛劍,但那樣飛行的速度不快,而且甚是耗費元力,以他築基巔峰的修為,元力數量還是不夠。
待到了元丹期,元力可以從元丹中源源不斷地輸出,比之築基期,強出的不止一星半點。
不多時,韓石的身影出現在黑白漩渦前,他沒有停留半步,直接走進漩渦。
其實韓石也曾有所懷疑,這漩渦所在之地,乃是位於這古戰場極深之處,他能尋到此處,靠的不僅僅是推測,更多的,是一股冥冥中的指引,這種感覺毫無來由,他推測之下,只有一種可能,便是在他走出那迷天地宮後,在他眼前閃現而出的斗大字元,還有那所謂的識途者之號。
如此,他才心生感應,不知不覺中,找到了這漩渦所在,而且他此刻心中篤定,這漩渦,正是進入下一層的大門。
很快,韓石便從漩渦的另一邊走出,他剛一走出,便有一股雄渾之意撲面而來,他抬頭望去,只見一座巍峨之山,屹立在他面前。
此山之高,是羅雲峰的數倍,此刻站在山下的韓石,便如一隻幾乎快看不見的蟻蟲,極其渺小,山頂以下,山石草木,幾乎是一覽無餘,而山頂處,則被一層雲霧遮擋,無法看見。
韓石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站在原地,看向身前不遠處的草木。
許久,韓石身影一閃之下,右手在那矮樹上一點,頓時那四周的青草化作一道道利箭,朝他射來,而他似乎早有預料,在利箭臨身的瞬間,橫移三步,避開利箭後,再度點出一指,從那矮樹上斷下一截樹枝。
那樹枝在斷落的瞬間,化作一條烏黑的長蛇,此蛇幾乎從中斷裂,掉落地面後,不斷嘶吼翻卷,許久才漸漸僵冷,而此蛇曾經接觸之地,皆化作一片焦黑,顯然此蛇劇毒無比。
這顯然是一處禁制,卻不知是何人所為,韓石的目光,順著矮樹的方向,看向前方。
許久,韓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眼下的位置,是在山腳下,而就從此地開始,一直到韓石目所能及之處,他看到的,已有不下十餘處的禁制。
此山之上,幾乎被禁制覆蓋。
他的靈識,彈出不到數丈,便被他收回,這些禁制中,有一些即使是使用靈識探查,也不會造成反噬,但也有許多,不能以靈識查探,否則會立刻觸發禁制,其威會隨靈識倒卷而回,如附骨之蛆,無法躲避。
至於從上方飛過,更是不可能之事,設下這禁制之人,又豈會想不到這一點,他若貿然升空,只會引發更加強大的禁制,怕是會立刻身亡。
韓石不禁微微搖頭苦笑,身後的漩渦早已散去,他別無退路,唯有越過此山。
韓石沉吟許久,沒有邁步,而是再度確認四周沒有殘餘禁制後,盤膝坐下,重新喚起傳承中關於陣道的記憶。
禁極空三脈,為陣道的三個方向,其中的禁,便是禁制之意,但極與空兩脈,也可以融入禁制之中,陣道的應用之妙,當真是存乎一心。
其中最難的,正是那空陣之術,此術達到極致,可操控萬物為己用,更是蘊含一股空之力,此力更是在禁之力與極之力之上。
韓石此刻能夠去觸及的,只有禁極空三脈之中的......禁。
至於極與空,則需要機緣與領悟,才可以得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