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遁之術一經施展,韓石速度愈發快了起來,此前催動凌雲梭時,一息間大致在兩百丈左右,而如今,一息間,韓石的身影一晃之下,便邁出六百餘丈,這個速度,較之大多數元丹修士的飛行速度,還要快上數成。
五年前,齊雲柏帶著六人回玄陽門時,也是飛了三天才到,雖然齊雲柏沒有盡全力,但依然用了至少五成力,由此可見一斑,尋常修士想要追上韓石,絕非易事。
每隔兩個時辰,韓石就從地底返回地面之上,調息片刻後,再度修正方向,朝著韓家村的方向趕去。
而在趕路期間,地底的眾多遺留之物也被韓石一一看在眼中,靈識掃過之後,有幾處類似古蹟之地,只是靈識傳遞回來的波動晦澀難明,難以看到古蹟全貌,即便如此,也已引起了韓石的極大興趣。
只是現在的他,絕不能耽擱,韓石將這幾處地方的位置牢牢記住後,沒有絲毫回頭的意思,全力催動石遁如電光般離去。
在韓石離去不久,這幾處古蹟之地其中一處之下,大約數萬丈深處之地,還有一座更為巨大的古蹟之地,只是韓石匆忙之間,沒有察覺到此處。
這古蹟的西北角,有一座的祭壇,祭壇上只是刻著些古樸的花紋,佔地卻是極廣,莫約有百里方圓。
這個百里祭壇正中間,有一座祭臺,高約十丈,其頂端,更是隻有三尺方圓。
一位清瘦青年端坐其上,身著大紅之袍,面容栩栩如生,但若靠得近了,便能感到這青年死氣沉沉,宛如石塑。
隨著韓石以石遁離去,有些許石元力波動,在他身後緩緩擴散而去,其中一縷,透過古蹟之地的外圍,沿著祭壇,在達到祭臺時,幾乎微不可察。
驀然間,一股久違的生氣,在百里祭壇中悄然凝聚,如枯涸已久的天地,迎來了絲絲甘露。
整個祭壇隨之有了細微地顫抖,彷彿是在叩拜著它信仰的王者,從虛無中歸來。
隨著這種顫抖達到了極限,一種配合極為融洽的共鳴聲,在祭祀之地悄然響起,這共鳴聲仿若是行軍的號角聲,低沉中帶有一種沉入心底最深處的力量,這力量彷彿能穿透一切,讓人有膜拜之意。
在紅袍青年四周,那由韓石石元力,所引發的共鳴之聲愈發地高昂,猶如無數匹脫韁的野馬,在原野上賓士,為的,就是擺脫那命運的束縛。
突然間,這百里祭壇的表面,有一大片暗金色的花紋憑空而現。
若是韓石在此,仔細看著這些花紋,定會吃驚不小,這些哪裡是花紋,分明是由一個個石族古文銘刻而成的,無數密密麻麻的石文組合起來,從遠處看去,的確是和花紋極為類似。
這十里大小的暗金色花紋,如同受到這共鳴聲的挑釁一般,顏色突然變成亮金色,一股極強的波動從花紋中噴薄而出,驅趕著共鳴之聲,那祭臺的四周,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防護,任憑共鳴之聲如何衝擊,也不得寸進。
那共鳴似乎蘊含靈性,幾乎是在剎那間,猛然凝聚,爆發出最強的一擊,而後,一一散去,被那波動驅散消失。
而這最強的一擊,終於在祭臺四周的防護上,破開了一道縫隙,一縷極其細弱的共鳴被送入其內,在即將消散之際,沒入那紅袍青年的耳中。
這三尺之地,似乎已與世界隔絕,其內只有一個字......
靜!
這共鳴之聲,是這近萬年來,紅袍青年所聽到的,第一縷聲音。
隨著祭壇中共鳴的消失,那金色花紋重新變為暗金色,隨後顏色漸淡,直到消失不見。
一切都恢復如初,許久,紅袍青年的嘴角驀然間有了彎曲,如劍戟一般的雙眉,微微一動,他的雙眼隨之緩緩睜開,睜開的瞬間,其眼中黯淡無光,但不到半息,便有奪目光彩如劍一般射出,猶如利芒,直射出兩尺之外。
“斷魂子,你想不到,我離天終有脫困之日,你一定要好好活著,等著我。”紅袍青年臉上猙獰無比,恨意滔天。
紅袍青年看向韓石遠離的方向,眼中有了一絲疑惑,他早已死心,這百里祭壇,正是十天十地絕離之陣,將他封印在此,若無王族石修,無法解開此陣。
萬年來,他被困在這三尺之內,而身體不能有絲毫動彈,而且更是連半分聲音也不得聞,與活死人無異。
而最讓他接近崩潰的,是這無止盡的孤寂和束縛,沒有盡頭。
離天內心的怒恨已達極致,其實此陣並非沒有盡頭,若是他在此處,被封印十萬年,便是一切的盡頭。
而他離天,也會成為此陣的祭天之品,而當初設下此陣之人,也將獲得極大的好處,至於是什麼好處,極少有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