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還在憂慮該用什麼辦法說服這些跟自己來港島的兄弟們，畢竟老六兩次問他地址，兩次現場出現警察，來福再傻也知道對方肯定有問題了。
所以他們之前約定的報酬肯定是不作數了。
沒有了報酬，對來福來說問題不大，因為他爹孃走得早，親哥因為當汙鼠，在港島失手被判了二十二年，整個家就他一個人。
但是有些兄弟卻不一樣。
說句現實又殘忍的話，對於他們來說，哪怕是當汙鼠，都是需要排隊的。
港島這邊再繁華，和汙鼠們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這邊能夠用到汙鼠的地方，一年到頭也就那麼幾次。
這一次老六之所以能三萬塊就買到一個人來賣命，更是說明了這個行業不好混。
可是不好混歸不好混，比起港島，內地生活的困苦也要更加嚴重。
改開這些年，沿海不少人開始逐步有錢，但是絕大多數人，卻還是在貧困線掙扎。
一個更加殘酷的事實是：想要進工作計劃最多的鵬城，但是那裡竟然還需要辦理進關證明。
哪怕不是關內，想要去找工作，也必須要有一些證明檔案，如果沒有檔案的話，那很大的可能就是被抓去修鐵路。
漫長的鐵路軌道底下，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白骨。
南方的改開看似一片繁花似錦，但是數不盡的勞動力，最終也都紛紛化為了一小塊燃料。
在北邊，長子的日子也同樣不好過，隨著一些改制，一時間不知道多少萬家庭失去了經濟來源。
就來福所知，這次不少人過來港島，就是為了能賺一筆錢，來救家裡某個人或者多個人的性命的。
他之所以在第一次發現老六可能有問題，卻還寧願去冒險，也要和老六接觸，目的就是為了嘗試這個渠道是否能繼續賺錢。
現在看來，這個渠道從現在起肯定是斷掉了。
而沒有這個渠道，不少人很可能連拿命換錢的路徑也沒有了。
不過不得不說，人的命運就是這麼奇怪。
就在來福為小夥伴們過來一趟，卻沒賺到什麼錢而苦惱時，這會兒華哥就主動送了這麼一大筆錢過來。
笑納了華哥帶來的錢，來福也沒有選擇聖母心一般對華哥網開一面。
他雖然在丹丹面前表現得很和善，還幫對方追搶包賊，但是本質上來福卻並不是一個好人。
好人事實上也不可能做汙鼠這種任務。
在從幾人嘴裡得知，華哥準備對來福還以同樣的腦袋開花以後，來福毫不猶豫的給幾人安排了斷手套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