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王昭紅著眼睛督促,往開京彙集的軍隊還是不緊不慢的,平壤被圍十五天了,他才堪堪徵召到兩萬兵馬。
不過很快,隨著皇甫兆的從前線傳回了訊息,本來在摸魚的高麗豪強們,卻像是捱了鞭子抽打的驢子一樣,不但不繼續發犟,反而把磨拉的飛起,都快出火星子了。
造成這種情況的最大的原因,就是皇甫兆偵查得知,隨著遼王慕容信長南下的,除了兩萬甲兵和幾萬民夫以外,還有超過三十萬百姓。
很快,普濟寺的高僧室利縛羅也得到了北面僧眾的回覆,確認有三十幾萬人跟隨遼王南下了。
這一下,各地豪強都炸了,要是這些遼人是來劫掠的,那隻要守住開京,保住他們的利益就是,反正平壤屬於大王家。
但是現在,來寇的遼王帶了足足三十萬人,那就不是來劫掠,是來鳩佔鵲巢的。
這是要把他們這些豪強的份額也吃下去啊!那還得了,趕緊動員,北上去救!
。。。。
慕容信長站在高處,看著遠方不斷被抬回來的民夫和女真各部徵召兵,臉上雖然浮現出不忍的神色,但並沒有喊停的意思。
這是從一個無敵將帥轉變成為帝王的必經之路。
平壤城頭,喊殺聲在停止了半個時辰後,又開始響起。
被用重甲武裝起來的民夫和徵召兵們,與平壤的六千高麗守軍,打了個勢均力敵。
圍城三十天,城下屍橫遍野,城上屍積如山,高麗西京留守信康都親自衝到城頭參與了防禦,戰鬥之慘烈,在誰看來都不是作假的,事實也確實如此。
只不過唯一的區別,就是慕容信長的精銳部隊,沒有真正動用。
“大王,大同侯傳來急報,戰棹指揮使趙匡胤,副指揮使陳誨率水軍橫海鎮一萬六千官兵並一萬八千水手,戰船三百艘,已經抵達宣州港,並做好了南下的準備。
濮陽侯也遣快船隨橫海鎮到達,言今年信風較晚,故而四月初不能啟行,今信風已至,五月末,先鋒必至江華灣。”
大同侯是折德願,濮陽侯則是趙延進,慕容信長聞言大喜,“香孩兒和六弟能在五月齊至,海上某就無憂了。
傳令下去,收兵三日,大饗士卒,命各軍收回鐵甲做戰前之準備,若是三日後,高麗人還是不北上,那咱們就水陸並進,去找他們!”
說完,慕容信長對身邊的王樸和韓匡圖說道:“戰歿平壤城下之民夫,按甲兵的待遇給撫卹,傷者全力醫治!”
五月十七,平壤平原,王昭終於湊齊了北上解圍的大軍。
此戰高麗出動相當於常備軍的正兵一萬,輔兵基本只能當民夫用的州縣郡兵三萬,各豪族部曲兩萬,其中約有一千五百武班,開京禁兵一萬。
一共七萬大軍,其中馬軍一萬,甲馬一千五百,步軍六萬,帶甲接近三萬。
但其中有鐵甲,也就是掛甲的是有一萬五千,其餘都是相對劣質,被稱短甲的古板甲和其他劣質皮甲等。
板甲,這玩意,實際上是個天坑,因為它不像是扎甲和布面鐵甲這樣,可以讓未被命中其他區域卸力,板甲完全只能硬抗。
這就導致板甲要想防禦力高,就只有一個選項,那就是用極強、極精良的材料來打造。
而在冶煉技術不足的時代,根本沒法冶煉出這樣的鐵。
這些用熟鐵及低碳鋼敲出來的一大塊板甲,防禦力可能還比不上後世的鐵鍋。
想想你頂個劣質鐵鍋在胸前,然後別人一箭射來會發生什麼?自然是一箭斃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