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乃是真正的佛陀弟子,而某,不過是離不開這紅塵但又無法入世的偽善之人。
某不想去驗證真假,只想在佛法緣滅天竺之前,為他找到一個合適的安家之所。”
瓦羅法師看著室利縛羅,“師叔,中原難道不是我佛的最後安家之所嗎?”
室利縛羅搖了搖頭,“他們文華太深厚了!
中原人唱佛、唸佛、信佛,倡導不如無佛卻又好似有佛,是絕好的修行參悟之地,卻不是貧僧所想要的。”
“所以,無上天承諾的吐火羅就是我等安身之所在嗎?”瓦羅有些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
室利縛羅聽完與身邊的親傳弟子摩訶那同時吟唱了一聲佛號,對一直不曾言語的小沙彌微微一禮,“貧僧多謝無上天大發慈悲!”
隨後室利縛羅看向法嚴,“師侄寶相莊嚴,佛法精深,可願意去吐火羅看看我們的應許之地?”
法嚴緩緩搖了搖頭,“師尊心魔未消,業障又生,小僧還要護送師尊前往倭國,證一證這真偽!”
“那他們又能得到什麼?”室利縛羅不再言語,轉而指著外面被他召喚而來,正在虔誠跪坐在石板上的附近八個漁村首領,問神秘小沙彌。
“遼王郡王制令,立功最上者,留於本地賜田、賜船,首功者得爵。其餘有功之士,徙倭國為封爵。”神秘小沙彌淡然回答道。
室利縛羅點了點頭,“既然是地藏王菩薩之命,那麼邵城縣一百七十戶漁民,願為大軍效命!邵城縣的城門,也會準時開啟。”
。。。。
柳衣包拉著表弟的手,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南狂奔,腳下的路經過一點點小雨的‘滋潤’以後,已經被無數雙腳板踩成了爛泥地。
驚恐和飢餓,讓這些被徵召起來的高麗士兵像是喪家之犬一般惶急不安,而這種極度恐懼和長時間神經緊張,又讓他們的體能正在快速流失。
地上的泥漿越來越深,道路也越來越滑,許多人摔倒在了地上就再也爬不起來,隨處可見裹著泥漿的殭屍,奇形怪狀彷彿一根根木頭一樣橫在各處。
在這種道路上,柳衣包和表弟的速度自然快不起來,這是個壞訊息,但也有個好訊息。
那就是他們這種本地人都快不來,後面的來自中原的追兵,也沒法將速度提起來。
特別是中原的大兵們還有很多騾馬,在這種路況下,騎兵的行軍速度反而不如步兵。
翻過一道又一道山樑,趟過一條條小溪,逃跑的路上,人越來越多。
大量的高麗士兵們用方言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集體,而這些集體之間,還會爆發爭奪。
起因或許是一個寶貴的飯糰,也或許是一個乾菜餅子,在這條死屍枕籍的路上,每一口可以恢復能量的食物,都是極其寶貴的。
柳衣包和表弟現在也加入了一個小集體中,據說帶頭之人是一個很有來頭的大人物,跟著他就肯定能夠撤到開京,進而回到家鄉。
不過越走,柳衣包就越是絕望,因為雖然他依靠這個小集體保住了命,但是路上搶奪和得到的大部分食物,都被大人物和他的護衛們佔據了,柳衣包兩天內只吃了半個乾菜餅,在小溪中抓了幾條小魚。
而且表弟告訴了他一個極為恐怖的情況,他親眼看見大人物和手下的護衛們悄悄割下了一個還未嚥氣者大腿上的肉。
柳衣包自從聽說後,就一直有些不敢閉眼,他不敢想象,要是大人物割不到新鮮肉之後,會不會來割他身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