麾下計程車兵一見他都這樣了,頓時覺得世道又回來了,他們三個一隊,五人一群,逐條街道,逐個裡坊的大肆劫掠,只要不是武寧軍家屬和親卷,沒人能逃脫毒手。
這徐州地處水陸要衝,又是張周和南唐貿易的關鍵節點,這幾年張周的局勢平穩又給了一些商賈信心,因此徐州府發展的很不錯,城內富得流油的商賈可不少。
數千武寧軍士兵,蝗蟲一般的劫掠,城內火光滔天,慘叫聲四起。
鬧到最後,薛懷讓、潘環等人招攬起來的原後晉牙兵敗類們也按捺不住,加入了劫掠之中。
他們來自天南海北,加上武寧軍已經劫掠兩三天了,在撈不著油水的情況下,這些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劫掠起了城內武寧軍的家屬和親卷。
好嘛!這味才對嘛!
於是,別說出兵了,兩幫人直接打了起來,跟後世黑社會開片差不多,連薛懷讓和李元在出面都制止不了。
雙方一直在徐州城砰砰啪啪打了兩三天,最後才被調停下來。
這麼一來,時間耽擱了不說,不管是武寧軍上下,還是薛懷讓、潘環招攬的賊殺才們,都在徐州城撈足了,個個忙著將金銀錦帛運回家,誰也不願意這會出去拼命。
開什麼玩笑,憾山都啊,聽聽都特麼的讓人腿軟!
你個外來的河東老,竟然想爺們千里迢迢跑到東京去跟憾山都那群鋼鐵怪物死磕,當耶耶們是傻子不成?
王峻這才是傻眼了,這時候他才勐然發現,別說張鉊這種人有多牛逼了,就是原來他覺得有些猶猶豫豫的劉知遠,那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啊,至少能讓河東上下幾萬殺才勉強聽從軍令。
難怪侯益那個狗東西問清楚郭威、白文珂這兩人都不參加後,跟被狗咬了一般把他攆了出去,這麼一看,確實沒錯。
這裡要是有郭威或者白文珂在,或許才能壓得住下面這些賊殺才,讓他們依著軍令行事。
薛懷讓、李元在這些廢物,根本成不了大事。
不過就在王峻策劃的徐州動亂搞得一團糟的時候,南唐的壽州清淮軍節度使劉仁瞻行動的速度,倒是非常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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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南唐僅存的名將,劉仁瞻的頭腦比任何人都清醒。
張鉊這種天子,跟後朝的莊廟皇帝根本就不一樣。
莊廟皇帝把身邊的親近都給攆了出去,寵信奸佞和伶人,將奪取大半個天下的功勞都歸功於自己。
且代北、河東的武人大多是他爹李克用提拔重用的,莊廟皇帝對他們並不能做到全方位的控制。
而紹明皇帝是起自微末的第一代,所有的張周名臣大將都是跟著他成長起來的,不同於莊廟將心腹往外趕,紹明天子的心腹,永遠環繞在他周圍。
所以劉仁瞻不相信王峻等人可以成功,更不相信有人能把皇帝留在草原上。
所以他的要求很簡單,透過這場動亂,拿回淮南之地,連淮北劉仁瞻都不奢求了,只要能拿回淮南,就還可以建立還算穩固的防線。
此後就可以依靠壽州和楚州兩個堅固堡壘,跟周軍周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