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和、耶律思忠等控制的上契丹四部萬戶,原本也不是由折德願統領,而是暫時聽命於寧夏省防禦使,楊繼業的父親楊弘信的。
奉倉促之命,統陌生之兵將,折德願沒出什麼大問題,還像模像樣的立了一些小功勞,這就足夠了。
對下面的人,軍法上要求確實要嚴格,但有些事情,也不要太過苛求。
見到皇帝沒有要追求他們失期的意思,折德願和耶律和心裡也安定了很多。
而有了他們這支軍隊的到來,張鉊手裡的兵力一下就富裕了起來,可以對捕魚兒濼這的小十萬人採取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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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寒風吹來,穿著一件皮袍子的張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太他媽的冷了,連胯下的戰馬都有些不適應的輕輕嘶鳴著。
周圍將士們雖然還是一副不動如山的樣子,但張鉊分明看見他們臉上都是一片冰冷的紅色。
而追擊的周軍將士都如此了,對面的牧民更加不堪,周軍好歹還有一件布面鐵甲擋一擋,對面的牧民大多隻有一件單衣。
別提皮袍子什麼的,哪怕在草原上,那也是貴人才能有的,尋常的牧民冬日取暖,一靠不出門,二靠平日裡收集的各種爛獸皮或者獸毛。
現在他們倉促逃亡,為了減輕負擔,很多人根本就沒帶什麼厚衣服,寒風一吹,整個捕魚兒濼邊,一片牙齒打架的聲音。
張鉊抬眼看去,這哪是什麼士兵,大部分都是凍得鼻涕長流的牧民,估計只要幾個衝鋒,就能把他們趕進捕魚兒濼中去。
述律平這個毒婦,是想要拉著這小十萬人陪葬嗎?
張鉊不禁有些惱怒,別看對面有小十萬人,可是盡是些驚弓之鳥和大量的老弱婦孺,根本就經不起幾個衝擊,這哪是作戰,根本就是屠殺。
“聖人,不能大動干戈啊!若是為了述律平這麼個老媼,就將十萬牧民趕入捕魚兒濼,無上天大慈大悲的形象,就立不住了。
而且現在草原上人丁稀少,聖人要以他們為基幹西去攻擊其他黃頭部落,就不能不要這十萬人。”
元恆一臉擔憂的看著張鉊,好像生怕張鉊立刻下令進攻一樣。
張鉊何嘗不知這是述律平的毒計,這六法宗在草原上,一向宣稱無上天是佛陀的代言人,大智大慧、大慈大悲。
可要是一戰而殺十萬人,還大部分是老弱婦孺,怎麼看也大慈大悲不起來。
可要是不打,若是平日張鉊還能想法辦慢慢瓦解,但現在已經十月了,幾萬大軍都著單衣,十天內不後撤,萬一暴雪突然降臨,那想走也走不了樂。
想了又想,張鉊把手一揮,“讓李存惠指揮,放開東面一個小缺口,各部按計劃次第攻擊!”
什麼無上天,管他什麼大慈大悲,總不能用手裡幾萬精銳兒郎的性命冒險,張鉊還是決定動手。
一時間哭喊聲震天響起,近十萬人被圍在了不大的湖邊,好多人甚至在寒風裡就站到了湖水之中,被嚇壞的牛羊,與他們的主人緊緊挨在一起,好像都在哭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