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就算何敬洙想要反抗,那也來不及了,在王久身上神火雷的威脅下,小船上的牙兵被逼紛紛跳水,何敬洙身邊只剩下了幾個心腹,根本不是已經逼近的四條周軍小船對手。
江中,幾條發現事情不妙追過來的武昌軍快船還未趕到,就被準備好的周軍神射手射的死傷慘重。
王久等人大功到手,發揮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實力,挾持著何敬洙,就往嶽州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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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鉊本來還想要見一見何敬洙,只不過何敬洙還沒到嶽州,就扯散了頭髮,弄破了衣服,以發覆面表示不見人,張鉊那也就不自討沒趣了。
這世界上的人,不是個個都喜歡抱大腿。
考慮了再三,張鉊還是給予了何敬洙一定的體面。
他派能言善辯的李昉,去申斥了何敬洙的收留高保勖和謀奪嶽州的舉動,隨後下旨調何敬洙為德州兵馬督監,實際上準備把何敬洙幽禁在東京開封府一段時間。
何敬洙得到任命之後,不接受也不拒絕,但還是同意親筆書信一封,讓人帶回鄂州,取回他的家卷三十餘人,以及讓心腹將高保勖等人,押解往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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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明二年,公元947年,臘月十四,張鉊帶著大量珍寶,率步騎一萬三千,從岳陽府出發,逆水而上回到了江陵府。
剛到城外,出城迎接的馬昭遠(馬鷂子)就給張鉊帶來了一個重要的訊息。
那就是又經過四五個月的掙扎之後,南平國荊王高從誨是徹底不行了。
此刻高從誨已經讓人將他抬到了荊南節度使署衙外,希望能見張鉊一面。
張鉊聽完,當即率五百親隨,輕裝先趕進江陵城中去了。
不同於馬希萼、馬希廣、李璟這樣的二代,頂著高賴子名聲,但是頗有手腕的高從誨,還是能從張鉊這樣得到一些尊重的。
等張鉊到的時候,被用肩輿抬過來的高從誨,差點讓張鉊都沒認出來,他走時高從誨雖然滿臉病容,但並未脫形。
可現在,高從誨形容枯藁,幾乎完全脫離了人形,就像是全身的水分都要已經被抽乾了一樣。
看見張鉊到來,高保融、高寶寅兩兄弟在高從誨身邊泣不成聲,張鉊大怒,對著兩人吼道。
“都這時候了,還在顧忌什麼?如此冷天為何不早點將荊王抬進府去?可記得母生父養之恩?”
兩人慌忙親自將高從誨抬進了屋內,而肩輿上的高從誨聽到了張鉊的聲音,枯樹皮的般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了一絲光彩,一直半閉著的眼睛也不是那種渾濁的模樣,反而有了幾分神色。
“敢問聖人,南楚可算平定?”高從誨低聲問道。
張鉊搬了一張錦凳,就坐在高從誨身邊點了點頭。
“勞荊王掛懷,一切順利,叛逆之賊馬希萼被生擒,馬希崇已經被某親自下令斬首了。”
高從誨艱難的搖晃了一下腦袋,“馬武穆王為人寬宏博雅、知人善用,實是一雄才啊!只可惜湖南非是成大事之地。”
“馬殷確實要算英主!”張鉊也點頭同意道。
“算不上英主,只能算一世之雄。”高從誨反倒不同意張鉊的話了,他看著張鉊說道。
“馬殷所作所為,遠遠及不上陛下。陛下才是那五百年出的聖天子,天下人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說著,高從誨看向了高保融,“三郎,將東西交給陛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