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德光南下前,述律平甚至對他說:“汝今雖得漢地,不能居也;萬一蹉跌,悔何所及!”
眼見述律平默然無語,張鉊也不繼續說了,而是吩咐上酒上菜,開始款待起了述律平和一眾來使的契丹貴族。
酒席上,張鉊語氣和藹,笑容始終在臉上,還頻頻請酒,雖然周國軍將都面露兇狠和不滿的神色,但張鉊這個天子,好像真的是這麼想的。
酒到酣處,述律平冷眼瞧著,只見周國的武將們越來越不滿,甚至有些人開始出言挑釁。
但是周主周圍的文官卻不停的在吹捧,吹噓周主消弭兵戈是仁主所為,不求征討海東,那是不重蹈隋煬帝和唐太宗無功而返的覆轍。
述律平正在心裡盤算真假,突然屋外一陣腳步聲傳來,還似有兵刃的碰撞聲。
一票契丹貴族頓時就被嚇得魂不附體,述律平也驀然站了起來,她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張鉊。
只見張鉊臉上神色十分尷尬,一陣紅一陣白,突然間又勐的消失不見,眼神一下就內斂了很多。
他目光幽幽的盯著身側身穿月白色襴袍的慕容信長,隨後又掃向了周圍的軍將。
空氣凝固的半晌,過了好一會,慕容信長才走出去,外面的腳步聲又響起並逐漸遠去。
契丹眾人頓時心頭一鬆,而後鼓樂聲大作,張鉊又開始面不該色的招呼眾人酒宴。
述律平內心一陣波浪滔天,隨後又是一股狂喜湧上心頭,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能找到張鉊不出擊塞外的原因了。
那就是因為武人!
此時的武人,視作亂犯上為家常便飯,搞的比契丹還過分。
聽聞那張鉊在南朝一直致力削弱武將的權力,甚至要廢除節度使,現在看來果然不假。
而且還已經觸及到了武人們的核心利益,張周文武兩派的矛盾,已經很大了,他不出塞,其實是為了壓制內部武人的勢力繼續膨脹。
張鉊不經意間看向了述律平一眼,述律平正好也望向了張鉊,兩個人趕緊心懷鬼胎的避開了視線。
述律平還心裡想著已經發現了張周的大秘密。
張鉊也在心裡冷笑,老子都演到這個份上了,還誑不住你?
老子何止要像隋唐那樣東征高句麗,老子還得去倭國。
而現在嘛,就讓契丹人繼續好好經營遼東、遼西,張鉊等著幾年後去摘桃子就是了。
雖然契丹人肯定會為了避免被張周突襲,而在這些年中把資源更往北邊彙集。
但那就太好了啊!
等契丹人把大興安嶺左右都開發好了,再去摘桃子,那不更好嗎?
我帶英帝國當年就是這麼玩的,自己很少去開發殖民地,等別人開發好了再去搶,多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