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編號又對應著一名士兵,只有這個士兵親手拿著這張軍票,才能在各州兌換到錢物。
若是丟失的話,也有一套嚴格的掛失流程,而且由於這個時代通訊的緩慢,軍票的兌換在時間上也是做了限制的。
什麼時候兌換,什麼時候掛失,一般以一個道為統一的時間。
不過雖然限制很多,但是好處還是顯而易見的。
至少宋代那樣需要在戰場上看見錢,裝到口袋裡,才會抽刀子上的事情肯定不會出現了,同時還能降低敵人的戰鬥慾望。
譬如在宋代,由於軍隊有攜帶大量財物臨陣賞賜的慣例,那麼敵人只要擊敗宋軍後,所獲往往豐厚的不像話。
因此不管是遼、金還是西夏,只要不是面臨絕對的劣勢,往往打宋軍那士氣簡直嗷嗷的。
而有了軍票以後,要是哪國軍隊跟周軍作戰,就算戰勝了,他們繳獲的也不過是一堆廢紙一般的軍票,作戰的慾望自然也就低了。
當然,軍票最主要的作用,還是讓士兵能儘量將獲得財富帶回家,不用擔心路途的損耗也不用擔心運輸問題。
同時還能刺激經濟活動,使他們將獲得的大量財富花出去,而不是埋到土裡。
至於軍票,他們想儲存那就儲存,反正不會減少市面上的金屬貨幣流通。
馬騾行的東家是一個胖乎乎的老翁,老翁眯著眼睛看著他眼前這些年紀輕輕,卻早已屍山血海過來的甲士,臉上去全是滿意的神色。
不過隨即,他又稍微有些落寞的說道:“聖人仁德啊!把我們這些牧奴和農奴都給抬舉成了富貴人,只是聖人這一走,就再難回到河西來了。”
周圍的甲士們都點了點頭,不單是聖人走了,連他們這些人大部分也要走,要去成為東京人了。
河西本來人口就不算多,他們這一走,就更顯得冷清。
“那張翁不也可以跟著走,東京繁華比守在伏羌縣不好的多?”
章小豹抬起頭來問騾馬行東家張翁,因為他覺得都是在矯情,以前飯都吃不飽的時候,沒見你們多留戀,還不是哪裡能活命就往哪裡去。
張翁肥大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咋沒去呢?去了。
某家大郎舞不了槍,但是能識得幾個字,現在在戶部做郎中呢。
二郎、三郎都跟著白大將走了,去了左金吾衛,現在也都是跟你們一樣,有甲了呢。
只是額這老漢沒啥福分,那東京城和神都都太吵了,人多,吵的腦袋疼,說話也聽不懂。
還是回咱伏羌,看看這山山水水,開個騾馬行,種下幾百畝地,這才是好生活。”
白大將,就是掛著左金吾衛大將軍銜的左金吾衛指揮使白從信。
而能跟著白從信出發的,定然以前就是老兵,眾甲士趕緊跟張翁一一報身份,竟然還有個根張家二郎一起服役過的同袍。
張翁一聽,更加熱情,說什麼要留下眾人吃了飯再走,一個矮個子甲士嘿嘿笑著調侃張翁。
“咱這可有二三十號漢子呢,一頓一人就能吃一隻羊,張翁安排的起?”
張翁自矜又有幾分得意的一笑,“安排不起?小看人了啊!咱河西農稅不過才二十稅一,每家至少也有三百畝均田,不提這騾馬行,老漢也供得起你們吃喝。”
到了晚些,張翁果然弄了好大的場面,別說羊了,他還特意買了一頭長毛牛來殺了。
燉牛腩,烤牛肉、紅燜牛蹄,牛雜湯,加上上好的黑黍酒,吃得一眾甲士叫好不停,章小豹也吃得肚子圓滾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