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萬大軍沿著御河,從雲州城東北的白登山,一直延綿到了雲州城下。
歸義軍的使者,以武達兒為正使,曹延敬、惠興和尚楊和為副使。
一行五六十人,在數百契丹騎兵的護衛下,抵達了耶律德光的皇帳。
皇帳中,耶律德光摸著下巴上不多的鬍鬚,還是比較滿意的,因為歸義軍的使者對他執禮甚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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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惠興和尚楊和以外,其餘正使和副使,都對他施以了外藩參拜上國天子的大禮。
若果不是幾個月前,蕭實魯才在渾河邊被歸義軍打的慘敗,耶律德光都要認為這歸義軍和那位張韓王,是大契丹國,最忠心的臣屬了。
不同於大部分契丹貴族都是髡髮,耶律德光竟然是一副漢人儒生打扮,不但沒有髡髮,還紮起了髮髻,套了個挺時髦的網巾。
“使者自何而來?受何人差遣呀?”
耶律德光眯著眼睛,開始了明知故問,而且明顯帶著不滿。
“外臣自夏州而來,受河西韓王殿下差遣而來。”
不過武達兒相當澹定,因為這種場面,他見的多了。
歸義軍不受中原朝廷待見,出使的時候經常被刁難,至於路過甘州被回鶻人扣押,路過涼州被嗢末打劫,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外臣?”耶律德光冷笑一聲,“你主韓王,擅自出兵攻打定難軍,非晉國之臣。渾河邊膽大妄為,更非我大契丹之臣,何來外臣之說?”
“我主起自河西,五代人百五十年不忘故國,乃義士忠臣!
定難軍不尊朝廷號令,佔據朝廷鹽州十大鹽池,出兵討伐,正是人臣之道!”武達兒怡然不懼,說話擲地有聲。
“這麼說,韓王遵奉的是中原天子,誰是中原的天子,他就是誰的忠臣是吧?”
耶律德光眼睛一眯,若有所思的問道。
“然也!”武達兒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主韓王與河西百萬健兒,乃是為國守邊之忠臣,自當遵奉中原天子。”
耶律德光一下自我腦補了很多東西,一時間頭腦有些紛亂,他需要理清一下思路,遂對著身邊的內侍揮了揮手。
內侍點點頭,走上前來對著武達兒等人說道:“河西使者一路辛苦,陛下請使者暫且休息,晚些自有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