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南門昭武門和北門通化門,聚居的則是已經高度吐蕃化的族人,大部分是原河西隴右將士後人,少部分是吐谷渾以及党項、羌人等其他族群。
其中吐蕃化比較深的,姓氏已經變成了杜論、蘇論、崔延等帶有濃郁吐蕃色彩的姓氏。
認為自己已成嗢末,但還是保留漢人姓氏的則有周、趙、馬、刑、蘭、王等族。
這部分人才是整個涼州的主體,就是他們組成了嗢末六穀部,也叫嗢末六番,但在政治和經濟上,卻處於被壓制的地位。
此時的涼州,還處於一個將要統一的前夜,本地吐蕃化的嗢末部族還沒實力整合各部。
吐蕃化沒那麼深的周、趙、王等吐蕃化漢人家族,雖然已經接受了嗢末的身份,但同時還保持著某些漢人的文化特徵。
同時作為涼州城最重要的漢民來源的鄆州天平軍後裔和姑臧李氏還沒倒下,一切都還來得及。
要是等到十幾年後,郭威派申師厚出任河西節度使時,那就晚了。
當年滿懷信心的申師厚一到涼州,直接把心涼透,河西隴右將士後裔全部嗢末化,鄆州天平軍後人在幾次動亂之後,只存十之一二,不過一百餘戶,姑臧李氏幾乎被族滅。
可以說,此時,是涼州最後能歸漢,還能把嗢末化的漢人拉回來的最後機會了。
十年後,嗢末內部折逋式崛起,他們統合了嗢末六番,開始以吐蕃六穀部自稱,涼州漢人這個名詞,從此就消失了幾百年。
大雲寺中,主持善圓大師顫抖的接過兩本用綢緞包裹,放在紫檀木箱子中的經書。
經書以梵文寫成,看起來極為老舊,但不單是善圓大師激動的渾身顫抖,大雲寺中所有的僧眾,都非常激動。
因為這兩本經書是不遠萬里從天竺那爛陀寺而來,由釋迦摩尼佛的好友兼弟子波斯匿王手抄的《大日頂經》和《金剛頂經》。
中國人歷來還是相信氣數這一說法的,哪怕是佛教僧侶也不例外。
加上中國人尊師崇古,這種有巨大的歷史和宗教意義的經書,在天竺僧眾和中國僧眾心中的地位,絕對是不一樣的。
“寶應子大師,惠興大師,耶伽羅摩師弟,請上座!”
幾個涼州大雲寺的大德高僧平復心情後,才將僧團中的高僧等請到佛堂入座。
寶應子大師是天竺那爛陀寺首座寶通子大師的師弟,是張昭專門從天竺‘請’到河西來的天竺高僧。
惠興大師是疏勒大雲寺最後一任主持道真大師的大弟子,就是那個修閉口禪的安西軍後裔楊和。
耶伽羅摩則是娑摩若寺僧伽羅摩的弟子。
叄人都是張昭徵召到身邊的僧團高僧,專為涼州大雲寺而來。
幾人落座,寒暄片刻又交流半個時辰的佛法心得領悟後,涼州大雲寺主持善圓大師,才慢悠悠的開口了。
“聖輪法王已經決定要來涼州了嗎?這可是佛門的盛事啊!不知大雲寺能有什麼地方能效力一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