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上,朱縣尉抬眼看去,城下的數千大軍確實打著大唐的日月星三辰旗,那些彪悍的軍將,也確實一副漢人的模樣。
但他還是不敢開門,要是馬鷂子這狗東西投靠了什麼異族,是來賺開城門的就糟了。
“馬鷂子,你說你賺夠了娶玉孃的錢,莫不是在吹牛的吧?你們去安西九死一生,還能有錢回來?”
鬼使神差的,康榮把話題引到了錢上面,或許是他最近輸的太慘的緣故吧?
“吹牛?你個田舍奴懂什麼?張二郎君乃是天下神佛下凡,跟著二郎君哪個不是腰纏萬貫?
什麼九死一生,老子在安西,頓頓白米燉肉,夜夜有小娘伺候,快活的你想不到!”
說著馬鷂子一腳踹開了他屁股下面的箱子,又把一個大口袋開啟,抓了一把東西揚上了天。
哐噹一聲,箱子翻滾到了地上,白花花的銀鋌暴露在了空中,這些銀鋌都是張昭在天竺鎮遠國新鑄造的,所以非常亮眼。
“佛陀啊!那是香葉和小肉蔻,作孽啊!這一把就是一百錢都不止了,有錢也不是這麼糟蹋的啊!”
城頭上有一個眼尖的香料商人,幾十米遠都看清馬鷂子扔的是什麼了。
此時的香葉主產區在地中海地區,中亞和印度產量都不高,中國乾脆就不產,是絕對的高檔調味品。
這一把香葉嘩啦啦的揚上了天,頓時把商人痛苦得不行,就好像馬鷂子揚的是他的財產一樣。
城頭上的玉娘聽到馬鷂子吹噓夜夜有小娘的時候,臉都黑的能滴水。
再一聽商人說馬鷂子直接把一百錢給揚了,頓時心疼的人都扭曲了,她嗷嗷掙扎著要衝下去找馬鷂子算賬。
康榮則看著滿地的銀鋌,狠狠嚥了一口口水,那一塊銀鋌看起來最少是十兩的,一塊還了他的賭債都還有多,還能讓家人度過這個荒年。
這位將頭正想冒險讓人開啟城門,嘚嘚的馬蹄聲從東邊響起。
眾人跑到城角處一看,只見從東面飛奔過來了一員頭戴銀色小冠的銀袍小將。
銀袍小將的騎術相當了得,或伏或立,手中強弓連續放矢,追著他的七八騎被射的哇哇大叫。
一員騎將想要從側面去攔截,銀袍小將乾脆左手拿弓,右手持槊,輕輕一掃,就把這員騎將給打的慘叫一聲,只能趕緊避開。
“信長兒!”張昭身邊曹三娘子突然驚叫一聲。
“二郎君,快讓他們停手,那是信長兒!”
這就是三娘子的兒子慕容信長嗎?真是...真是一員好大兒,呃!好戰將啊!
“三娘勿憂,這小子還挺有分寸,用的是墩箭,舞槊時也沒有用全力。”
墩箭是訓練用的箭,沒有箭頭的,射到有甲目標身上也只是疼,並不會傷人性命。
而且剛才他舞槊擊打那員騎將的時候,也沒有用全力,不然肯定會打下馬去。
不錯!騎術,箭術,槊法都屬上成,腦子也還不錯,知道輕重!
“馬殺才你去!記得休傷吾兒!”張昭對著馬殺才一揮手。
本來剛才大家都挺氣憤,覺得不能讓個小子給滅了威風,現在一聽是張大王的好大兒,頓時就嘻嘻哈哈了起來。
“殺才,可別陰溝裡翻船啊!我看這為小舍人可不好對付!”白從信甚至還有空調笑了幾聲。
“小子!看箭!”馬殺才從陣中飛騎而出,他舉起手中強弓大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