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河中地區的循例派教眾,可是十分激進和彪悍的。
特別是剛改信也就幾十不到一百年的突厥民族,他們正是處於信仰上升的狂熱階段,納斯爾二世的這次改宗,很可能被他們當成一種背叛。
杜拉夫覺得,納斯爾二世統治薩曼王朝的時間太長,也太順了,在他手裡,薩曼王國直到最近幾年才在疆域上小小收縮了一下。
這些成功是榮耀,但也迅速讓納斯爾二世已經膨脹起來了。
他或許覺得自己個人改宗並不代表王室,並不會激怒東邊的循例派,或者說循例派不敢反抗只能接受。
但阿里.杜拉夫知道不會是這樣的,這些人一定會起來鬧事的,他們一鬧事,那恐怕就不那麼容易鎮壓下去了。
不過也好,這也更加堅定了阿里.杜拉夫的決心,他從布拉哈那個政治旋渦中跑到怛羅斯來,不就是為了躲避這場即將到來的政治風波的嘛。
而且他已經打聽清楚了,喀喇汗國的布格拉汗薩克圖,已經被自己的臣民,那些頑固信仰的異教徒給擊敗退走了。
同時這些異教徒,又剛剛在幾十裡外的俱蘭城,被本地教徒給擊敗,損失慘重,眼看就是強弩之末了。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自己率領大軍東進,應該可以乘虛拿下八剌沙袞。
有了八剌沙袞和怛羅斯的大量領土,他就能封出去數百個德赫坎(領主)和數千個穆爾克(能出兵的中小地主)。
有了這些德赫坎和穆爾克,他又能反過來牢牢控制住八剌沙袞到怛羅斯之間的土地。
或許....阿里.杜拉夫額頭突突的跳了幾下,或許布哈拉的風波鬧得不可收拾的時候,自己還能找個機會南下,成就一番事業呢。
。。。。
“糊塗!”賀獵城,郭玄禮重重在桌子上一拍,打斷了身邊同族兄弟郭玄素的話。
“我們既然承諾了要跟隨張郡公保一保八剌沙袞,那就改痛快點,不要藏著掖著。
這是時候還留一手幹什麼?要是贏了,留著這點東西毫無意義,要是輸了,留的這點人和物也不足以自保。”
說完,郭玄禮又重重的嘆了口氣,他千算萬算,沒想到這個張郡公竟然這麼善於鼓動人心。
當天數百郭家子弟與他狂吃海喝,通宵達旦的頌唱詩歌文章,別說那些年輕人,就是郭玄禮也是相當的心潮澎湃。
這些子弟中,大多數都是郭玄禮培養的,幾乎都能認識百八十個字,其中三成的文化水平還不低。
他們本來是為景教儲備的人才,但被張昭一鼓動,人人心中身為唐兒的榮耀感,身為鐵血郡王后人的自豪感,一下就迸發了出來。
修我戈矛,北逐群胡,威震安西。
聚義東歸,打通甘涼,迴歸故國。
這就是張二郎君對眾人的承諾,他們要先打退波斯薩曼國的進攻,震懾群胡,讓安西重為華夏之地,然後聚義東歸,回到故國,功成名就,享盡人間富貴。
與這樣宏偉的目標的比起來,去當個只能穿麻布粗衣的僧侶,逃到羯丹山中避難等等,簡直讓人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