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挽救他,你也是反諜人員,應該清楚,他現在身處的環境有多危險,境外潛伏的人員一旦找到他,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兩位內調一人一句,解釋著仇笛的行徑,慢慢地戴蘭君臉色從驚到愕,從愕到靜,深呼吸了幾口,她反而奇怪地坐定了,給兩位內調嚴肅地道著:“我以我的黨性、人格擔保,我對此毫不知情……而且我建議,如果他刻意躲著,那肯定有躲著的理由,你們就不要費盡心思找了,找不到的。”
“這……是什麼意思?”一位內調愣了。
“兩千萬人口的城市,他比我們更知道在這個城市怎麼生存,怎麼躲避……對不起,我幫不上你們。”戴蘭君客氣地道,靠到了椅背上,眼光復雜地看著面前的同事,而思緒早神遊於物外了。
第四次詢問結束,沒有結果。
戴蘭群保持著坐姿未動,她肅穆的臉上,多了幾分焦慮和不安,就像每一次她執行危險任務一樣的那種感覺,儘管表面上很冷靜,可她心裡,卻忍不住地緊張,心絃繃得緊緊的,除了危險,還多了一份擔心,本來想讓他置身事外的,可沒想到,他陷得比自己還要深。
一聲吁嘆過後,她望著狀如牢籠的房間,有點頹然地仰頭而坐,就像慨嘆自己的命運一樣,兩個男友,一前一後,都在通緝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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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十八時,總局召開局長辦公會議,準時參會的董淳潔,在會議方開就成了會場焦點,總局局長公開點名批評,七處未經同意,擅自和地方警力協作,追蹤一起兩起刑事案件。
這是擅權,這是越位……處理結果是,馬上退會,就此做出深刻檢討,在本週公開會議上再由局黨委討論處分決定。
領導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董淳潔是被攆出會場的,很快,七處集訓地去了兩名內調,勒令停止追蹤,並封存了未經總局批覆,私自接入的中繼路由,把這兒的對外聯絡,全給掐了。
十九時,總局會場,去了數位警方大員,在繳獲資料放出來時,與會人員齊齊變色,很多人心裡在打鼓了,要是按那位叛國者要求做,顏面何存?可如果不按人家說的做,萬一暴出來,也是顏面何存啊。而且涉案的個頂個都是根深葉茂的,就現在這會場的能力加起來,怕是未必能查到底吧?
會議在激烈地討論,不過並不是正反方,一方建議置之不理,反正境外**勢力就沒少製造過這種負面新聞,貪腐問題該由反貪部門解決。另一方建議要儘快抓捕兇手,嚴防他們再行兇殺人,至於這位叛國者,完全可以設法定點清除。
陳傲在會場沒有發言,像他一樣沒有發言的人有好幾位,似乎所有人都在刻意的迴避著這樣一個事實:那位叛國者交上來證據,足以所有涉案的人鋃鐺入獄。
二十時,會場仍在討論、研究、磋商,這件棘手的事,就連總局長也未敢拍板。
二十時三十分,董淳潔帶著費明等數位國安特警,全副正裝,出現在向陽分局,接待的是值班員,被老董訓了幾句,有位帶班的領導急急趕來了,一介紹是副局長。這個分局副局長可比老董的級別低多了,老董不客氣問著,嫌疑人的情況。
全部被七處接手了,副局長巴不得撇清呢,老董就問了:“那個女受害人呢?幾處接走的?身份、編號、你們核實過沒有?監控在什麼地方,我們要全帶走。”
副局長安排著提取監控,說著是對方給了個核實電話,一核實,確屬國安下屬的對外經濟資訊研究處,所以就沒做詢問,來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有車接走了……人家畢竟是受害人嘛,又是機關單位的,所以……方便一下嘍。
“法制法制,就是你們這些人搞壞的。”老董教育了副局幾句,要走了監控,留存地資訊,一揮手問著:“那個見義勇為的呢?”
“滯留室關著呢。”副局彙報道。一看老董臉色不對,副局陪笑解釋著:“董局,咱們這兒是首都啊,您知道這是位什麼人,退役兵、蹲過四年大獄,剛放出來……都說不清楚他為什麼在那兒站了一小時,就為了等歹徒似的,我們嚴重懷疑這起事件是黑吃黑啊……”
“有證據麼?”董淳潔問。
“暫時沒有。”副局道。
“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依法辦事啊?沒證據你滯留人家啊?要不是人家把歹徒打傷,還沒準出多大亂子呢,功是功,過是過,單純這件事,你說他有功還是有過?”董淳潔問。
“那肯定有功了。”副局長道。
“那不得了,放人……交給我們,我們嚴格審查。”董淳潔道。
副局長明顯覺得那兒不對勁,可已經習慣現在的處理方式,愣了一秒鐘就點頭道:“是,馬上放人。”
匆匆去提人了,人一走,董淳潔笑眯眯地道:“官本位社會,看官不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