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仇笛出現在河北境內的順平縣城。
一個很小很小的縣城,就仇笛開輛奧迪、穿身休閒裝的樣子,在當地差不多就到牛逼哄哄的水平了。不過也就表像牛逼,出門難辦事、出門矮一輩的原則四海通行,一張口不是當地話,問什麼打聽什麼,估計都得兜好幾個圈子,更何況像仇笛根本沒啥身份的,甭想透過正當渠道辦事。
他等在縣城水務局的門口,看看快到下班時間了,又摸出手機看了看影印件,手指拔弄著,唯一能得到的只有透過非正常渠道查到的郝麗麗的離婚判決書影印件,這是非保密內容,可要一跨地域、跨行業,真要查個清楚,還真沒那麼容易。
這是郝麗麗的故鄉,找的是她前夫,王策馬。就在水務局當小公務,人的境遇是個奇怪的東西,有些人的生活變化星眼花繚亂,而有些人卻永遠一成不變,比如這裡。
離下班還有十分鐘,陸陸續續的職工開始離開了,步行的不少、騎腳踏車的居多、偶而有幾輛都是普通車,而王策馬屬於普通偏下的那類,出辦公樓仇笛一眼就認出他來了,有點佝僂,兩手插在口袋裡,像被押解的俘虜一樣,步態踹跚,慢慢吞吞的。
是個蔫貨,蔫到走路你都替他著急的程度,本來就蔫,被女人傷過之後,就成現在這樣了,被收賣的門房大爺熱情的喊著:“小王,你有朋友找。”
誰呀?王策馬抬頭,漠然地看看仇笛,然後走向他,也不說話,就站那兒,用表情告訴對方,俺不認識你。
“認識一下,鄙人仇笛,京城律師。”仇笛遞著證件,有點小興奮,二皮那貨的手藝不錯,這徵件絕對無懈可擊
想岔了,人家看都沒看,扭頭就走,仇笛追著:“嗨、嗨、怎麼還沒說句話就走?”
這蔫貨看看仇笛,腳步沒停,也沒開口。
“你知道我為什麼來的?”
“我有必要知道嗎?”
“為什麼不聽我解釋一句呢?”
“有必要聽你解釋嗎?”
“我來確實有重要的事。”
“對不起,沒興趣。”
那蔫貨吭了幾句,老噎人了,頭也不回的慢慢走著,仇笛停下了,時間寶貴,可沒想到這麼個三棍打不出個屁的累贅。
毛了,仇笛又追上了,直道著:“看來你知道我是為郝麗麗的事來的。”
“她把你毀了是嗎?毀得你有苦難言。”
“你到現在還沒結婚,是有心理陰影了吧?”
“你聽我說,她還在坑別人,難道你就坐視,有人和你同樣的下場?”
怒了,那蔫巴貨翻了仇笛一白眼,沒理會,又走了。
“嗨,王策馬,你下面還能硬起來嗎?”仇笛急了,大喊了一聲。
立時見效,表情猙獰,咬牙切齒,四下看看,然後在路邊揀塊水泥疙瘩,嗷聲衝向仇笛,仇笛掉頭就跑,這蔫人不蔫了,發足了力追,咚一傢伙砸出去,仇笛閃身躲過,笑著對他說:看來我猜對了,是硬不起來了……這把蔫人刺激得,繼續揀塊石頭蛋追,奈何仇笛跑得太快,追出半條街,進小衚衕時,冷不丁他被仇笛一個鎖腕動作,扭著胳膊勒著脖子,這蔫人情急張口就要咬。
“等等,一會兒再咬,我告訴你,我是她現任丈夫僱的,要起訴她……”
“難道你不想看到她遭報應?她純粹就是騙婚,騙了不止你一個。”